风靖听闻那声音,立即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匆匆对沐染点了点头,又对南瑾一礼,飞似得下了楼。主子!属下不是故意夸耀您的啊!属下真的是为了主子的切身幸福着想啊!
沐染依旧低着头认真的吃着点心,一时起兴,还研究着上面精致的纹路,没有说话。她自上次知道南瑾知道她千鎏的身份,或许还知道她的其他身份,她就不想理他,私心里就想冷着这人,好让这人人崇敬的南瑾世子碰一碰冷石头。
不知是如今因水灾盐城人少,且都很少出门,还是有人特意安排,如今临近晌午,这客栈里还未有一个客人出现。空空寂寂的,但并不觉寂寥,反而平添难得的宁静。
南瑾笑着坐了下来,低头喝着茶,也不说话,时不时的深深看着沐染笑笑。
二人就那么沉默着坐着,直到晌午也一个吃吃点心,望望窗外,一个一脸狐狸表情眼角含笑地看着对方,喝着茶。
南瑾的眼光照在沐染身上,像是一缕春风拂过,淡而轻柔,却带着炽热。
沐染被看的有些不舒服了,终于放下点心,正眼看向南瑾,不觉眼光还是滞了滞。
少年眉眼如诗如画,流动的气韵又似水似烟似雾,不觉中就朦胧的似要飘远。似是绽在极纯净雪中的雪莲,恍然间睡醒了,清幽迷蒙,只一眼,便觉碎在了天际云端的梦中。不知是不是错觉,比起初见之时,似是又清楚了些。微光照进窗子,逆光的眼睛泛着琉璃一般的色泽,精致的轮廓泛着淡淡的,柔和的光。
即使他静静的坐于这间暗沉有些污垢的房子中,依旧是素衣如雪,不染纤尘,原本应有些违和的场景,却极为和谐。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生来就是高贵的处于云端,无论他处于什么样的境遇,都不会将他的光华折损一分一毫。
“你不是来此治理水灾吗?还有闲空儿来这儿喝茶?”沐染先开口了。
南瑾一笑,语气极淡又似是带有一分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不想开口说话呢。”
沐染瘪瘪嘴,心中想着“是不太想。”
“我已整理好了方案,各处都已经安排妥当,盐城换了新的衙役,我等再过几日便就可以动身回洛城了。我听闻你从云山回来了,便顺路过来看看,看看有没有少胳膊少腿的。”南瑾道。
“嗯,这看完了吧?!我挺好的!”沐染对南瑾一摊胳膊。心中想着,有你这么明着诅咒人的么?!看完快走,本姑娘可不愿跟你这黑心的待在一起!
南瑾似是没有感到沐染的极为明显的语义,又道:“因此次水灾,自云城向东南各方蔓延至十五座城池,受损程度不尽相同。重者有云城,盐城,清堂,苏远。不止民生受创,且财源外流,自发水至今已长达一月,城内外无所往来,因此,粮油等生活用品也是奇缺。虽朝廷援救提供食物,衣物,医药,但要恢复到以前的富庶,确是不易!而且,如今水灾更是引得流寇作祟不断,官府因忙于救援,烦乱的腾不开手,因也顾不得……”
“你到底想说什么?!”沐染抬头,目光淡淡,仿若蒙蒙云烟,却极其精透。
“千鎏公子富可敌国,名响天下,头脑也聪明的很,想必不会放过这眼下的极好机会吧?!”南瑾笑道。
沐染挑眉,南瑾果真心思通透!考虑事情周全的万无遗漏。的确,当下这盐城,清堂等十几座发水的城池都大大小小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城中资金缺少僵硬也不足于水灾后的运转恢复,发达程度定也会大不如前!而在这种时刻,那些出外的商家定都有心不来这水灾之城,如此一来,不仅这先天优越的城池恢复缓慢,而且也会白白的浪费这些丰富的资源。
千鎏的产业虽遍全国,但还是只集中于洛城扩外几城,并没有涉及到此多少。而此时水灾后的这些城池就像是虚弱的狮子,一旦恢复了活力,绝对阵发千里!
如今大多人也知千鎏来了云城为心爱之人冒灾采药,而趁此时,她借自己的财力放入这些城池之中,着手恢复经济,帮助难民找到挣钱来源,先声夺时,助那些破落的商业恢复,以己之名收购,到一定程度后,那些出走的商人定会因这若隐若现的商机被吸引回来,将她在这里种下的根,滋养成长!不遗余力!这虽然看起来是长久之计,但她并不心急,有时候发展的太快,反而出来太多的诟病!后患无穷。让萌芽顺应自然的生长,反而会事半功倍。
如此一来,她不仅将自己的产业又扩充不少,而且这些城中的得自己大益的百姓也会对自己崇敬一分,感激在心。自己的产业也会因此得到美名。
只是,南瑾对自己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据她所知,南瑾光明面上的产业就足以与自己的抗衡,但是听他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想要
南瑾似乎是看出沐染的心思,微微笑道:“我觉得,你应该更需要。”
沐染翻了个白眼。切!这家伙!“你来这儿主要就是给我说些这话的?”
“非也!”南瑾笑着,脸忽的靠近沐染,连对方的几根睫毛都能看的见。眼中笑意更浓,“几日不见,瑾甚是想念!实在忍不住,故来此……”
他不会说自她走后,他每晚仅有的一两个时辰的睡眠里也会梦到她,一时笑颜如花,又忽的满身鲜血,怒发之时,寒光四射,往往离他那般的近,还未碰触便忽然飘远。他不会告诉她,几天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