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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默!”沈逸如有些被吓到了,轻轻地叫她。
抬起头来,已是泪眼模糊。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看着看着眼泪就不由自主了。那些照片好像能穿越时光直抵生命本源,那明净的笑脸似乎就印在她的生命之初,奇怪的是她竟是连一点记忆都没有,那样极度熟悉而又全然陌生的感觉,让安以默没由来的心酸难受,说不清道不明。
“夫人,能告诉我她是谁吗?”她不停地用手背去擦似乎永远都擦不干的眼泪,连声音都哽咽了。
“小默,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沈逸如担心地挽住她问。
安以默摇摇头,接过沈逸如递来的纸巾,平复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没事,没有不舒服,真的。”
她抬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沈逸如自失地一笑:“对不起,吓到您了吧!可是如果您要问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是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
沈逸如看了她一会儿,才将视线调到那些老照片上,缓缓开口:“她是我姐姐,亲姐姐。二十多年前离家出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指尖轻轻拂过一张张照片,指下的笑脸带着稚气,那样可爱的娃娃脸几乎和眼前的这张脸重叠。所以才会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感到熟悉亲切,止不住想要亲近吧!如果不是知道这孩子有父有母,她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姐姐的女儿了。
沈逸如和安以默下楼的时候,殷煌和怀特咸喝起了咖啡。
殷煌起身把安以默带到身边坐下。虽然泪痕早已擦干,但哭过的双眼显得特别湿润,眼底也有些微微发红。她一走近殷煌就注意到了,立即猜测是不是沈逸如给她难堪了,眸色微微一沉,挂在嘴角的淡淡笑意也随即冷了下来。
“和夫人聊什么呢?这么久?”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安以默乖巧地坐在他身边轻声说:“没什么,随便聊聊。”
沈逸如打趣地插上一句:“怎么?怕我欺负她呀?”
殷煌侧头看向沈逸如,眼底掠过一抹狠色,冷声开口:“希望不会。”
沈逸如一愣,没料到殷煌竟会有这样的反应,看向他身边有些心不在焉的女孩子,立即了然般的笑了。看来这位商界巨贾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冷血无情。
车子飞驶在高速公路上,身边的女孩异常安静,定定地看着窗外出神。可殷煌注意到她并不像往常那样看着过往的车子,算车牌上的二十四点。
他并不知道怀特夫人对她说了些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当车子终于在殷煌的山顶别墅停下,安以默才茫茫然抬头看他:“你怎么把车开回家了?我还要去医院呢!”
殷煌没有理她,径自下车,又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把她拖下来。
“喂,你干嘛?”
他身高腿长大步往前,安以默被他拖着,只能一路小跑。
“收拾一间客房,准备好洗澡水!”殷煌对身后的女佣下令,几个女佣得到任务飞快地跑上楼去。
他力气很大,安以默挣不脱,一边捶打一边低喊:“你放开我,放开我呀!硬拉着我干嘛!殷煌你放手!”
被连拖带拽地带上三楼一间卧房,里面几个佣人正在铺床单。
“都给我出去!”殷煌冷声下令,女佣们吓得又赶紧逃了出去,还不忘顺手关上房门。
他把安以默往床上一甩:“今晚你哪儿也别去,就给我呆在这里乖乖睡觉。”
安以默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大声道:“殷煌你是不是疯了?这又不是我家,我干嘛要睡在这里?我要去医院,我弟弟还在那里等着我去照顾,你让我走,我自己下山。”
殷煌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还想去哪儿?你去镜子里照照自己都快变成女鬼了还要去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弟弟,我要去照顾他!”她大声。
“我说了请了护工,你不用去。”他也不觉大声
“那我也得去把我妈替换回来,我这么晚不回去她会担心的。”她吼。
“你妈早就回家睡觉了,还会管你?”他吼回去。
“你胡说!”
“你何不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安以默瞪着他,嘴唇抿得紧紧的,胸口上下起伏。
殷煌冷笑:“很意外吗?三小时前医院就打电话告诉我你妈回去了,可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不是吗?”
她沉默了,静静地不发一言,显然他的话让她无从反驳。然后,慢慢弯下身子无力地坐在床边。
殷煌无意于让她伤心,却更不希望她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分神。适可而止的点拨甚至伤害只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而已,那些所谓的亲人和朋友都是可以随时放弃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会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别人,因为他——殷煌,将会占满她整个生命。
他查过她的资料,三岁时亲生父母双双死于车祸,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也许在外人看来他的养父母人不错,可是又有谁知道,当年那笔在当时看来简直是天文数字的赔偿金因为找不到直系亲属而被她的养父母全部侵占。他们因为收养了她从此住上了舒适的大房子,还有了私家车,却一分钱都没用在他们的养女身上,甚至让她小小年纪去给人做衣服赚钱。也许是天理循环,她的养父也在她高二那年出车祸死了,开的就是那辆他用死人钱买来的车。
这一切安以默并不知道,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