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的骄傲,她的儿子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早已让这个以自己儿子为荣的母亲被打击得憔悴不堪。
“林翠!”张玉看着来人叫道,只是她失去血色和水份的嘴唇在这一张一合之间裂开,流出了点血。“仕杰,云兮你们都来了?”
“大嫂,我们都来了。大哥和玉卫怎么样?”安仕杰和安云兮一起走过去。安云兮手中还提着她的药箱。
“大伯母。”安云兮同样招呼着。张玉的虚弱她看在眼里,好在并无大碍,所以她也并未着急要给她调养。
“好久不见云兮,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漂亮!”与每次见面一样,大伯母张玉都会夸赞后辈一番。说完之后,她才回答安仕杰的话:“你大哥还好就是一些皮外伤,现在就住在医院观察一下脑部有没有受创。只是玉卫……”提到儿子,张玉的声音哽咽:“前天知道他爸也被打了之后,这孩子气不过,本来就虚弱的身子吐了几口血就昏迷了,到现在也没醒过来。来看过的医生都说,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
后面的话,张玉说不出口。但是在场的人却已经能把后面未说的话给猜出了大概,那就是安玉卫的情况十分不妙。
“大嫂,你知道云兮跟一位老神医学过中医的,你看,现在都这个情况了。是不是让云兮看看,在中医上有没有别的法子?”安仕杰知道张玉不太相信中医,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当然,若是安云兮没有把握,他也不会让她动手,不管怎样,他都不希望因为自己女儿无法医治侄子,而导致几家人之间出现难以化解的隔膜。
张玉看向安云兮父女,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云兮去看看吧,看看你大哥还能醒过来不。”
这句话已经是默认了安仕杰的话。反正西医已经下了病危,中医检查也不用动刀,看看也没什么关系。
“那行,我们先进去看看玉卫,一会再去看看大哥。林翠,你跟大嫂一起去打水吧。”安仕杰在这算是唯一的男性。在这个家庭里,他自然要担当起主心骨的作用。
林翠点点头,接过张玉手中的水壶,两人一起向医院的开水房走去。目送两人离开之后,安云兮才和父亲一起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是两人间,但是却只躺着一个病人,那就是安云兮的堂哥,安玉卫。安云兮知道,这是大伯母利用在医院工作的便利,开的一个畜门,这样的病房方便她日夜照顾表哥,而且也不受其他病人和家属的打扰。
否则,在每一天都人满为患的医院,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病房出现?
病房里很简单,就是两张白色的病床,两张椅子,一个电视柜,电视柜上放在一台老式电视机。
安玉卫此刻正安静的躺在靠窗那一边的病床上,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束插满鲜花的玻璃花瓶,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桌面上,还用干净的纸巾铺着,上面放着一个削到了一半的苹果。
安玉卫的头上戴着白色的网子,在侧面黑密的短发被剃掉了一块,上面蒙着隐约带着血迹的纱布。口鼻上罩着氧气罩,手指中指夹着检测心脉的仪器。
安云兮抬头看向挂在空中的挂水袋子上写着的标签,知道那是维持昏迷病人身体所需营养的营养液。
“这帮人太不是东西了!”身边,传来安仕杰的低声怒骂。
侄子头上和身上的绷带都让他深深的痛恨起那些打人的人,学生之间的打架,他读书时也曾经历过。但是,最多也就是些皮外伤,甚至不用擦药第二天就能蹦蹦跳跳的上学。哪里会像躺在这里的侄子一样,被人下了如此的狠手,几乎是要了大半条命。
“爸,你先别急,我先跟大哥把把脉吧。”安云兮劝道。
安仕杰忍者怒意点点头,退到了一边。安云兮走过去,将微凉的指尖放在了堂哥的手腕上。
开水房外,林翠陪着张玉排在队伍的后面,她担心的看着身边的人,轻声道:“大嫂,你也别太着急了,大哥和玉卫都是有福气的人,不会有事的。”
张玉神情凄惨的点点头,这几天家中的变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大妹家和小妹家他们没通知吗?”林翠问道。大妹安想容就住在d市,但现在并未见人,而小妹安想惠住在k市,安家老太太也跟她住在一起照顾小外孙女,如今也没有见到他们,这让林翠不由得问道。
张玉回答道:“没通知他们。这件事让他们知道也是跟着上火烧心,老太太也受不了这个刺激。我就想着先等你大哥出院,玉卫的病情也稳定了,再说。要不是你们突然打电话来说,邀去闹新房,我都不会告诉你们。”
“大嫂,你这样可不对啊!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情怎么能不知声了?老太太年纪大了,瞒着也就瞒着,可是我们都是你和大哥的至亲兄弟,怎么能瞒着呢?”林翠道。
张玉沉默,这件事发生以来,她已经六神无主,哪里还会想到那么多。只是想着尽量不要给别人带去麻烦,所以便一个人扛着。
看到张玉的模样,林翠心中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病房里,安云兮收回手,垂下的眼眸深处微冷。堂哥的伤势比她想象的严重,外伤都已经被医院处理过,倒还没什么。最严重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