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药宗独有的防腐之法。”南老突然出声打断安云兮的话。
“什么!”安云兮失声叫道。
南老缓缓解释:“我曾经听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咱们药宗因为一生与药为伴,身体里多多少少带着药性。如果想要死后尸身不腐,只要在临死之前配上一种特制的秘药服下,死后不仅能保持在任何环境下都尸身不腐,还没有半点尸臭反而带着淡淡药香,和这女尸现在的情况一样,所以她生前应该是药宗之人。可惜,在药宗浩劫之后,这种秘法也就失传了。”
安云兮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盗个墓都能遇到千年前的药宗前辈。
南老突然长叹道:“果然是天意主宰么?”
这时候,安云兮有些纠结了,既然女尸是药宗前辈,那么她手中的漆器盒子到底要不要拿?不拿的话有些可惜,拿的话好像是对前辈不敬,毕竟自己也是药宗的弟子不是。
“将盒子拿走吧。”就在安云兮纠结的时候,南老突然开口道。
安云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南老,后者点头之后,她才先向女尸行了药宗的晚辈之礼,将漆器盒子拿出,然后又盖上棺椁。
做好这一切之后,安云兮才和南老走下棺床,离开主墓室,又将南老之前整理出的一些陪葬精品带上才顺着墓道离开,在知道画中女子的身份之后,再看墓道两边的壁画,两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不同的感觉。
既然墓室里有着药宗的前辈,安云兮和南老自然不会草草离开,二人仔细的将那些装置在墓门处的暗器放回机括,又将墓门还原,把表面的痕迹都消除之后,才坐在墓前不远的地方,打开那个从女尸身上取下来的漆器盒子。
盒子打开后,入眼的是一个白绢银线绣制的针包,里面有一整套金针,每根金针的中间都带着一丝银色,在针包之下放着两个用绢帛写的手札。师徒二人看过之后才知道,一卷是女子一生行医的总结以及那套被她命名为‘寒水’的金针。
据她的描述中,这套金针她也是偶然得之,后来发现这金针之中好像带着水属性,在针灸中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从此便一直跟随着她行医天下。
而另一卷是写她的一生,她确实是药宗的弟子,而且还是内门的核心弟子,可是在一次行医途中遇见了一位生命垂危的将军,后将其治愈,在这过程中两人相爱。可是,她在药宗已有婚约,是与药宗的下一代宗主结为鸳盟,虽然那是宗内长辈们的决定,但当时自己也并没有反对。
两个相爱的人是不会分开的,要取消婚约就只能离开药宗,从此不能再入宗门,为了爱情她选择了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宗门,随着心爱的男子来到俗世,当起了人人羡慕的将军夫人。
婚后的生活倒也过得快活,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从未争吵,夫君出征时她就继续游医,夫君回来后,她就是温柔贤惠的将军夫人。唯一的遗憾就是她再也不能回到药宗,再也不能去见那些曾经疼爱她的长辈,还有师兄弟妹们。
这样的日子过了10年,她与将军的儿子也已经有8岁,一家人幸福美满的活着。却不想刚刚寡居的公主殿下看上了将军,要下嫁于他。
公主下嫁怎么可能居于人下?所以女子面对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妻位,从妻降为妾,一个死后都无法入夫家祖坟的妾,自己的孩子也要改口叫自己姨娘,而称公主为母亲。
骄傲的她又怎么会接受这样的选择,所以她选择了第二个选择,死。笔记到这里就结束,但从女子的叙述中那将军对此事却不知晓,他当时正在出征,公主和皇命也是偷偷来到将军府的,估计打着先搞定将军夫人,把事情做实了,等将军回来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看完之后,安云兮不知道该说那药宗前辈是傻呢还是痴,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性命,白白便宜了他人。如果是她,估计谁抢她男人,她就会将她治得从此不敢再接近自己的男人,如果是男人的背叛,那她就把男人给阉了。
安云兮不是那个朝代的人,又怎么能够理解当时对皇权、君权、夫权的推崇呢?对于那位药宗前辈来说为了爱情反抗了自己视为家门的宗门一次就已经是大逆不道,让她愧疚终身了,又怎么会像安云兮那样去处理来自皇权的压迫?
后面的故事无从得知,但是安云兮却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将军回来之后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被自己效忠一世的君主逼死,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但是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他只能选择隐忍,并且以丧妻的原因拒绝新娶,将妻子葬在此处。之后卧薪尝胆,秘密支持藩王造反想要报仇,却不料失败抱憾而死,被后人草草藏入这个妻子的陵墓中与卿同眠。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这个将军墓连一个墓志铭都没有,外面的墓道也是随意修葺,这分明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被葬在哪里。而墓中除了一些兵器之外,都是一些二人生前使用之物,没有发现一个证明身份的印章,这也就是他抛却了自己人世的身份只想以丈夫的身份陪伴妻子。
对于安云兮的猜测南老不知道,他只是看着这个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