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坡度始终比较平缓,而石壁也比较光滑,没费多少力气,他们就进去了几十米的样子。楼兰还穿着那天婚礼上穿的那身套裙礼服,虽然已经将下摆撕裂系在腰上打了个结,但在这种狭窄的山洞里滑行依然很不方便。杜铭川正用手电反身朝上照着,叫她小心一点,忽然就觉得脚下一空,半个身子掉了下去。他吓了一跳,以为是掉到更深的洞窟里了,没想到脚底很快就踩到了平地,然后整个身体都离开了钻进来的通道,直立起来,才发现这里是一处一人多宽的岩缝。
楼兰跟着他滑了出来,用手电照着抬头看了看,又摸了一下两边的岩壁,说:“这是地下的天然岩缝,不是人工的。这里的空气很新鲜,一定和外界联通,我们往前走,应该能找到出口。”
尽管已经虚弱到极限,但在生的希望面前,人体的潜能再次被激发。他们不但有了走路和说话的力气,饥饿和干渴的感觉也仿佛减轻了许多。
面前的岩缝越来越宽,走了十分钟左右,前面便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各种各样的钟乳石,或如倒挂的竹笋,或如躺卧的雄狮,或如尖利的宝剑,或如蜿蜒的巨蛇,在手电光下发散着或蓝或绿或黄的奇异光线。
两人穿梭在林立的怪石间,来到溶洞的一边,发现了另一个洞口。穿过这个洞口,他们走进了一个更大的溶洞。
这个溶洞的宽度足有刚才那个的两倍,而已经电量不太足的手电光却照不清它的深度。溶洞里没有光怪陆离的钟乳石,却到处是奇形怪状的黑色岩石,间或有几块剔透的晶簇,在手电照耀下闪着雪亮的光芒,好像一群沉睡的狰狞怪兽,偶尔有几只睁开了闪光的眼。
杜铭川用手电晃了一圈,说:“你看那边也有洞,我们好像进了地下迷宫了。”
“是溶洞群,很奇怪,宁城一带怎么会有这种地貌?”楼兰思索着说,“我们找找看,只要找到地下的暗河,就不会迷路了。”
在大大小小的溶洞之间穿梭了一阵后,他们终于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循着声音前进,很快一条小溪样的暗河出现在眼前。楼兰蹲下来双手捧起一捧水,用鼻子闻了闻,说:“应该可以喝。”
“现在就算不能喝也得喝了,这算是真正的矿泉水了吧。”铭川也知道地下水的矿物成分很高,很多情况下是不能直接饮用的,但身体已经接近脱水的极限,再不喝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两人再也顾不得其他,把手电放在一边,用手一捧一捧的掬水来喝,又实在不过瘾,干脆趴在地上,直接把头伸到河里去了。
冰凉的水一入肚,身体一阵舒爽的感觉。但水的问题一解决,饥饿感立刻像没有分到糖果的小孩一样闹起来。楼兰只觉得比刚才更饿了,捂着肚子说:“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地面。”她知道只要有水,人就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但体力却消耗不起。
杜铭川一边从包里拿出那只空矿泉水瓶子,灌满了水,一边说:“这水很干净,离地面应该不远,我们争取尽快出去。”
楼兰点点头,又用水洗了把脸,才跟着杜铭川顺着水流往上游走。可是没走多久,他们就失望了。这条不太宽的暗河的尽头是一处石壁,水从半空中的缝隙中流出,形成了一条半米宽的小瀑布,倒挂到下面的暗河。刚才哗哗的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石壁光滑如镜,没有任何可以着手攀岩的地方,何况就算爬上去也没用,那出水的缝隙连半个人都进不去。
他们只好又折身返回,沿着溪流往下游走。小溪有时候会钻进岩洞间的缝隙里,有时候又钻入地下,他们只能凭声音进行追踪。
在进入一个溶洞时,楼兰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惊呼道:“这地上怎么这么软?”杜铭川也感觉到自己的脚好像陷进了烂泥地里,一把扶住楼兰说:“小心!这里空气不对。”
随着直没脚踝的烂泥被掀开,一阵腥臭味扑鼻而来。拿手电朝四周一照,空旷的岩洞四周都是黑乎乎的岩壁,一根根黑色的石笋从顶上倒挂下来,看上去就像一片倒过来的黑森林。
在离他们十来米远的地方,岩洞的正中间凸起一块两人多高同样是黑色的巨大岩石,形状像极了一个站立着的巨人,可怖地注视着入侵这里的不速之客。
“这是什么东西?”楼兰有些不安地看着地上的烂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面趟了几步。
喝过水以后,杜铭川觉着自己的体力略有恢复,就试着发动了灵觉。刚触及石壁和顶部的石笋,他就发现不对,那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岩石,而是一群密密麻麻附在岩壁上的生物。
那些东西被他的灵觉扫过,仿佛受了什么惊扰,呼啦一下张开带着勾爪的翅膀飞了起来,黑压压一片在空中盘旋,翅膀煽动的声音在岩洞里震耳地响。
楼兰一时还没看清这是什么,吓得抱住铭川的腰,惊呼道:“这都是些什么?”
“是蝙蝠!”杜铭川不需要靠光线,灵觉已经清楚地看清那些东西的样子。四肢间有两片薄薄的膜相连着形成飞行的两翼,锋利的勾爪张开着,仿佛随时会冲过来挠钩他们的脸。
地上铺着的厚厚一层软绵绵如烂泥一般的东西,正是这群蝙蝠的粪便,一脚踩下去就能闻到强烈的臭味。
这些蝙蝠似乎不敢靠近他们,只是此起彼伏地飞来飞去,围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