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平听得出来,自己这个娇惯的妹妹话里并没有玩笑的成分,而动手的那个是妹妹的贴身保镖,绝对会忠诚地执行妹妹的命令。他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惨剧的发生。
保镖的动作干净利落,从陆嫣然话音落地,到他拔枪、上膛、瞄准,只不过一眨眼,杜铭川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只看见眼前黑洞洞的枪口。
但有人的速度更快。就在保镖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兰剑的刀已经出手。
刀光一闪即逝。
“啪嗒”一声,手枪落地,后面还有大半只紧紧握着枪的手。兰剑的刀已经收回到腰间,脸上毫无表情,淡淡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人看清他怎么砍出的这一刀。一刀断手,刀不留血。
那保镖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断臂,直到鲜血喷涌而出,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左手握住右臂,蹬蹬蹬连退了几步,才勉强支撑住,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陆嫣然下完命令以后其实就有点后悔,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结果。她虽算见多识广,但毕竟是女孩,这么血腥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啊!”的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九公快步上前,在受伤保镖的肩头连点数指,又发动灵觉封闭了大血管,才算给他止住了血。他对愣着的杜铭川道:“快拿金疮散。”
杜铭川这才缓过神来,从一个抽屉里找出装有金疮散剂的小瓷瓶,倒了一些在保镖的断腕上。
他感激地看了兰剑一眼,知道若不是这一刀,自己的脑袋上很可能已经多了一个洞。而现在这个保镖大概是最倒霉的人了,只不过执行一个雇主的命令,片刻间就少了一只手,对于一个用枪的职业保镖来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自己刚救了她的命,她却像条疯狗一样,醒过来就咬人,杜铭川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再遇到这种难缠的女人,一定有多远离多远。
陆嘉平扶起昏倒在地的陆嫣然大声呼唤着。陆嫣然悠悠的醒过来,扑倒在哥哥的怀里哭着说:“哥,我们回家!”
陆嘉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杜铭川,眼神中充满了疑问、不满和责怪。
杜铭川知道陆嘉平一定是误会了,以为他刚才对陆嫣然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虽然刚才制赤蠖的时候,的确有点尴尬,但那也是情非得已,谁叫九公自己不愿意碰女人,就把个烫手山芋扔给徒弟了呢。
现在陆嫣然这么一闹,杜铭川反倒不好解释了,任他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他干脆不说话,况且要不是兰剑,自己差点就死在枪口之下了。我还没责怪你们,你难道还要反过来怪我?
“好,我们回去!”陆嘉平拍着陆嫣然的背,然后转头问那个保镖:“你怎么样?能不能走?”
保镖因为失血,脸se白得像一张纸,但他还是毅然点头道:“我没事。”
“你下半辈子我们陆家不会不管的。”陆嘉平对保镖说完,扶起陆嫣然,大步朝门外走去。受伤的保镖捡起地上的断手,在另一个保镖的搀扶下,也跟了出去。
杜铭川心里此刻很不是滋味,对付乌龙的计划失败了,还莫名其妙得罪了有钱有势的陆家。他还要回申州发展,虽说陆家的势力主要在燕都,两地相隔甚远,他们之间的地位相差也悬殊,不见得会有多少交集,但万一碰上也是件麻烦事。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乌龙的事情。他暂时忘掉陆氏兄妹,问九公道:“师父,我的计划落空了,现在怎么办?”
九公叹口气说:“乌龙这个人睚眦必报,过去二十多年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一方面是因为有白易,另一方面也是怕事情弄大了,引起官方的注意。今天这么一闹,我担心他会去溪头村报复,重演当年寒石寨的惨剧。看来我只能出山了,这是天意呀!”
杜铭川惊道:“不行!师父你不能拿自己的xing命冒险。也许乌龙今天受了惊吓,会遁走也说不定。这样吧,我和兰剑先回溪头村,看情况再想办法。”
“也好。”九公想了想说,“你们先去看看,如果发现乌龙,不要缠斗,马上回来喊我,你们两个还不是他的对手。”
杜铭川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兰剑却拉了他一下,从地上捡起那个保镖丢下的枪递过来说:“你拿这个。”
杜铭川从来没用过枪,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拉了两下保险,觉得还行,就是不知道真用起来会怎么样。他点点头,把枪插到裤腰里,朝兰剑笑了笑。这个少年真是冷静到了极点,这时候还能想起给杜铭川找个武器。
两人离了寒石寨,疾奔溪头村而去。路上杜铭川就问兰剑:“你刚才那一刀够狠,那保镖也挺可怜。”兰剑道:“没见过子弹,不敢确定,只能砍手。”
“难道你还想砍到子弹?”杜铭川惊奇地问,“难道你的刀比子弹还快?”
“不晓得。”兰剑回答完便不再说话。
两人赶到溪头村的时候,左估和塔台正在村口嘀嘀咕咕说着话。见杜铭川和兰剑走来,左估迎上来说:“你娃回来的刚好,我们正要去找你们哩。那陆先生他们咋哩?急急忙忙回来,连招呼都不打,取了行李就走喽。我看还有个人受了伤哩!”
杜铭川说:“他们进老林子打猎,受伤了,要回城里去治伤,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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