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志生怕说错话,有时候对别人的问题,要思考好一会儿才回答,对于领导,更是如此!因为过分担心,说起话来就没有了底气,声音小,显得理亏似的,反而更容易让人怀疑。很多人明明有真理,可害怕被人攻击,被人耻笑,就放弃,不敢坚持,也怕麻烦,怕得罪人,宁愿得罪神,就这样,很多人都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变得畏畏缩缩,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另外,还有很多人认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觉得是人家的事,人家倒霉,自己没事就好。德志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长大,多少带着那个社会、那个时代的痕迹,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随波逐流,人家怎么说,都行,这样,无形中助长了那人的嚣张气焰,变得不可一世,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德志被领导问,项目款打入哪个账号时,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刘秀以为她说的话,德志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德志想到应该打入农行吧,以前工资打入建行账户,好像中间出了点问题,到了江城,才将此问题解决掉,中间的麻烦自不必说了。
国有银行都是大银行,都差不多,打入哪家银行,对小额储户来说,影响都不大。德志告诉刘秀:“请打入农行账户。”
刘秀问:“把账号用短信发过来吧。”
德志说:“好!”
这个问题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了,刘秀总是忘掉账号,德志好脾气,总是不提醒说“上次不是给你了吗?”,免得让人产生不悦感,正是这种谨小慎微,让德志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放不开,没有胆量。
德志总是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走路,不走中间,不横着走,给后面走快的人留位置。骑自行车,也是靠边,但不完全靠边,因为他不知道后面来的二货有多二,可能偏要靠更右边走呢,谁知道呢,世界上啥样的人都有,特别是那些与众不同的人。
说话不说绝对,给自己留有后路,可以撤退。这样的话,个性就没有得到张扬,在当下的社会,不允许你张扬自己的个性。冒尖的,要被剪除,落后的,逐渐被淘汰,不适合在这个地球上生活。对于熟人,还值得拉一把,对于陌生人,人人往往冷若冰霜,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没有同情心,没有伸手援助。人的心,渐渐变得麻木不仁。
这样做的好处,让人觉得德志这人太温柔。男人带温柔,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在机构里,谁温柔?女人?非也。女人并不温柔。如果女人面对温柔的男人,肯定会强悍,这个毋庸置疑。
比如春燕,比如金莲,在家里都不是温柔的,凌驾于男人之上的,她们的老公相对来说,就要懦弱得多,不懦弱,家早就不像个家了,早散伙了。
对温柔的男人,女人也要给予应当给的尊重,否则,时间一长,准出问题。男人的隐忍,比不过女人,女人如果凌驾于男人头上,时间一长,肯定会越来越助长女人的叫横跋扈,变得不再温柔。女人不像女人,男人不像男人,顺性的东西,变成逆性的东西,肯定不好。违反自然规律的东西,就要小心了。
德志对尹懋说:“刘秀已经批准了新增的项目,需要进一步核实到底需要多少水管。”
尹懋说:“我们今天看了一下,大概需要2000米长的水管就够了,你给刘秀说吧,只需要这么多。连同汇款数目也一并告诉。”
德志问:“需要多少钱?”
尹懋说:“可以算一算,每米三块五角钱,大概需要七千元人民币。”
德志就将数额发给了刘秀,她回复说尽快安排汇款。
这件事就算搞定。有时候,德志的感觉是对的,他喜欢干脆的人,但是,社会上大多数人都不太干脆,于是就有很多事情发生。
德志问:“要不要对村里宫支书说一声?”
尹懋说:“不必了。这是新增加的项目,他巴不得弄点钱,做他想做的事,根本不会考虑到偏远角落里那些真有需要的人。”
德志说:“也是。不过,如果宫支书问起来‘不是没有钱了吗?’怎么应付?”
尹懋说:“到时候再说了。他总不能管那么多、那么宽吧?”
德志无话可说,就这样,两人将新项目给定下来,尹懋给余哥联系,说了此事。余哥并无意见。
对于订购水管一事。德志说:“真的不想再联系以前那个水管商了,叫什么,对,叫宁磊。”
尹懋说:“算了,还是联系他算了,不想再重新考察市场,不想重新建立关系。到项目的末尾,就给他做好了,好在数额不大,他又熟悉我们的要求,如果换人,又要一套繁琐的程序,你说呢?”
德志说:“是的,那就还是订购他的水管算了。”
尹懋说:“现在官商勾结的事多了,这宁磊还算不严重的,我们的项目又不大,他从中也捞不到多少钱。”
德志说:“没错,不是我们管得紧,这点钱根本不够。现在,不仅够,还有多余了,拿去给余哥那边的坪村用了。真是不简单。”
尹懋说:“那是你控制得好,不是我的功劳。”
德志说:“大家都有功劳,不是尹大哥的帮助,虎坡村的项目肯定更糟糕,我又没有什么经验,全靠大哥的力挽狂澜啊。”
两人说着话,贾友虎敲门,进来了,德志问:“下班了?”
贾友虎说:“嗯,今天客人少,早点关门回来算了,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