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洋一一路向北,走出好远才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杂货店。
“s,谢谢。”七海洋一把纸钞放到柜台上。
“是,请问还需要些什么吗?”
“不要了。”接过蓝色的烟盒,七海洋一漫不经心的拆开包装,轻轻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盛惠220元,这是找您的零钱,请接好。”
“呃……抱歉,麻烦你再给我一个打火机。”
走出杂货店,七海洋一静静点燃纸烟,一阵烟雾弥漫,他舒服的眯起眼。
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随意找了个街边的长椅坐下,男人掏出手机放到耳边。
等待的铃声响了三声,电话准时被接起。
【喂?洋一?】手机的另一端传来平稳干练的女声。
“阳子,是我。”七海洋一调整了一下姿势,烟头在指间明灭,“冬司还好吗?”
【嗯,情况在平稳的好转,今天上午还拉了一会儿小提琴,现在已经睡了。】
“唔,那就好。”七海洋一伸指弹掉烟灰,又吸了一口烟。
【洋一,你在抽烟吗?】
“啊,抱歉,只是一根七星。我保证,只是一根而已。啊……今天晚上没有你,我想我现在需要它……”七海洋一侧着头笑笑,撒娇一样的祈求着,“阳子……只有今天的一根。”
【……出了什么事?公司?还是……阿雪?】
“没什么,你别担心,公司没事,阿雪也没事。我就是想……也许不该让如花似玉的女儿单独留守太久……”七海洋一皱了皱眉头——免得有人惦记。
女声沉默了一下:【你想怎么做?】
“也许是时候向公司申请了。”七海洋一淡淡的道,“调派我常驻芝加哥的事。”
【洋一,你和阿雪说过这件事了吗?】
“还没,我想……等事情办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和她提。我们一家人已经分开太久了,阿雪的性格都有些变了……我不想带来更多的伤害。”
【也好,冬司的病情已经稳定,我也能抽出手来兼顾家里了。如果你将来常驻芝加哥,然后再把阿雪接过来,我们一家人也许真的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是啊……这几年满世界飞来飞去的日子,我可真是受够了……”七海洋一苦笑了一声,“阳子……今天我想起了我们年轻的时候。”
【哦?……是什么让你突然开始怀旧?】
“阿雪长大了,有不识好歹的臭小子在惦记她……”七海洋一抿抿唇,“如果我有你父亲那样的好身手,今天一定狠狠揍那小子一顿!”
【少来了,我父亲可是做了一辈子的石匠,你这小身板儿恐怕连他的大锤都拎不起来。】女声呵呵的笑着,【你今天做了什么?轮着铁锤追着不怀好意的少年郎满街跑?】
“没有啦……我是讲道理的。”我才不像岳父大人那样……呃、蛮不讲理什么的。
然而这句话一说出口便毫无例外的收到了对方的嘲笑。
【哈哈哈……】女声先是肆无忌惮的笑了两声,然后猛地压低了声音,【嘘……冬司还在睡,你别都逗我笑。】
“我是说真的……”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好吧,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不男不女的长头发,下巴上还有道疤!一脸臭屁的样子,小毛头嚣张什么啊!可恶!竟敢把阿雪从我身边拐走!还让她受伤了!混蛋!”七海洋一骂骂咧咧的,唠唠叨叨抱怨着。
【好吧,不管怎么说,那还是个孩子。人家喜欢上阿雪也没什么错,你就别再抱怨了。】女声顿了顿,换了调侃的语气继续道,【其实我觉得你当年也好不到哪里去。每次出门都会迟到,带着我外出没有一次不迷路,一乘车就吐的天昏地暗什么的……好在我喜欢照顾人。哎呀呀,真不知道我当年怎么就嫁给了你呢?】
“阳子……”七海洋一可怜巴巴的解释,“当然是因为我对你最好,我们是命定的一对啊!”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女声突然严肃了起来,【糟糕,冬司好像被我们吵醒了,我不跟你说了。】
“嗯,你忙吧。我后天就去华盛顿,大概一次。”
【好的,我知道了。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
“是……你也注意身体。”
【安啦,我是可是护士专业出身啊!bye。】
“bye。”
·
放下电话,七海阳子转身拉开儿童病房的卡通帘子:“冬司,你醒了吗?”
一个瘦弱的男孩正坐在床上揉眼睛:“嗯。妈妈,刚才是谁的电话?”
阳子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水递过去:“是你爸爸。他说过段时间他就过来看你。”
芝加哥正是午后时分,阳光照着小男孩身上浅绿色的病人服,衬得他的脸色愈加苍白。
冬司乖乖的喝光杯子里的水:“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姐姐?”
阳子慈爱的摸摸孩子的头发:“快了,只要你乖乖吃药,配合医生的治疗。等你再好一点儿,就能见到姐姐了。”
冬司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笑:“好。到时候我要拉小提琴给姐姐听。”
“嗯,她一定会喜欢的。”
……
七海雪这一晚睡得分外香甜,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身体都软软的。她揉了揉眼睛掀被下床洗漱,脚趾的伤口贴着ok绷,不过还是有些微微的刺痛。
水龙头哗哗地流出清水,七海雪用毛巾捧着水净了净脸。
昨天晚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