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刚出去,一会儿会回来。”染阿大心里忐忑不安,他从寒玉口头得知,掌门要成亲了。
新娘子不是夫人。
“小姐?”植摩天蹙了下眉头,沉着脸道,“染阿大,你长进不少!”
染阿大心中一惊,下意识就跪地请罪,“属下该死,请掌门责罚。”
可是不让唤小姐,那唤什么?总不能唤夫人吧?
“你也知道你该死?”植摩天坐在桌子旁,边打量屋内的陈设边冷冷问道。
要不是怕寻儿生气,他真想打杀了染阿大,这个蠢材,这么大的事情竟敢瞒着他。
染阿大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抬眼偷偷看了掌门一眼,可那张冷得不能再冷的脸,除了面无表情的表情,实在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来。
丁雪寻与霍大公子结伴回来。
霍大公子走在女子身旁,看着她姣好的侧脸,一颗心软柔得象一池春水。
“上次你请客,我没吃成,你不会是打算赖账吧?”霍大公子微笑道,自从上次之后,他一直等丁雪寻来请,结果她却没有再提出请客。
丁雪寻笑了笑道:“哦,我还真给忘记了。你也别老惦记着又不提醒我。我也不能太小气了,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你若有空,收工后叫上阿大一起去。”
“好!一言为定了!”霍大公子笑得很愉悦,可心里终究有些失望,为何要叫上那个笑里藏刀的家伙?
这时。到了店门口,丁雪寻要抬进门槛的脚猛地顿住,旋即咬着唇,愤愤盯着屋内坐着的男子。
霍大公子的笑容亦是一顿。
植摩天脸上凝了一层冰霜,两道冷沉犀利的目光如同两支箭一样正射在霍大公子身上。
一向淡定自若的霍大公子身子僵了僵,心里冒出寒意。
染阿大低头跪在屋内,一脸惶恐。
屋内屋外的气氛充斥着诡异。一时间。时间象静止了一样,谁也没有说话。屋内的人一动不动,屋外的人也象石化了一样,双腿没有多余的动作。
植摩天轻扯了下唇角,冷冰冰地道:“怎么不进来?”
丁雪寻一咬牙。抬脚就要迈进来。
霍大公子莫名地伸出手来,下意识地握紧她的小手。仿佛她迈过这个门槛,便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身旁一样。
植摩天双眸一缩,阴寒的目光落在两人握着的手,眼内杀机顿现。
丁雪寻吓了一大跳,飞快甩开霍大公子的手。寒着脸道:“霍、霍大公子,男女授授不亲,请自重!”
霍大公子先是一愣。旋即又释然,她冰雪聪明,这样做自然不想他趟这浑水,是在保护他。释然间又有些失落。他愿意挡在她身前,不管这趟水有多浑,他都心情愿为她趟。
染阿大暗中撇了撇嘴,想要保护女人,也得有这个本事。
“霍大公子,我这里有事,你请先回去!”丁雪寻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来。
霍大公子看向植擎天。袖中的手指不由捏紧。
植摩天依旧盯着他,在那寒冷凶残的目光下,霍大公子点点头,转身灰溜溜地离去,走了几步他回过头,看到那个女子已经迈进去,心中顿时五味交杂,感觉到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从自己身边流走了,一去不返。
屋内一片静谥!落针可闻。
染阿大受不住这样压抑的气氛,看了看掌门,又看了看小姐。
植摩天寒冷如冰的目光自从霍大公子身上收回,便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难怪她不稀罕他,原来如此!
这个臭丫头,明明心里还爱着他,却去勾搭别的男子。
为了忘记他,最好的办法是找另一个男人。如果他迟来一步,这个可恶的女人,是不是找那个男子代替他了么?从此将他忘记干干净净?
好一个凉薄无情的女子!
植摩天心里冒着酸水,敏感又卑微的自尊心又开始作崇了,那个男子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气质涵养甚佳,一幅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于朱门绣户。与他面无表情千年冰封的冰块脸不同,那男子脸上总挂着一丝温和随意的笑意,着实可恨。虽是满身的书卷气,却在他那样寒冷入骨的目光依旧沉着冷静,实在难得。
因为难得,所以更该死!
在他面前,居然敢去握他女人的手,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
要不是怕这个女人不依,霍大公子此刻怕是要横着抬出去。
在植摩天冷凝的目光下,丁雪寻最先打破沉默,“不知植掌门此次登门,有何贵干?”
植摩天盯了她半晌,冷笑一声,淡淡道:“我要成亲了!”
话虽然说得冷冰冰的,植擎天的目光已不再寒冷,甚至染起几丝温柔。
他要成亲了!
成亲了!
丁雪寻袖中手微微抖了抖,死死抵着樱唇,抬起头时脸上已是最灿烂的笑容,她看着植擎天笑道:“那恭喜植掌门了,届时若有空闲,我会向植掌门讨一杯喜酒喝。”
植摩天唇角扬了扬,没有错过她袖中的细微动作以及灿烂笑容下的那一丝僵硬,寒着脸道“我来,并不是来请你喝喜酒的。”
说着,植摩天的大手探过去,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捏起丁雪寻的下巴,冷笑道:“我来,是想告诉你,就算你想回心转意,我也不会再纳你入怀。”
植摩天紧紧盯着丁雪寻的表情,却见她闭了双眼,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泄露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