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今日罚你六十军棍,你可有不服?”罗晋鹏朗声道。
“属下玩忽职守,导致夏主子因落水而病,被罚心服口服。”一石没有辩解,心内却道:虽说已经加了垫板和血袋,你们也都给我下手轻点,不然我就真屁股开花了。
“那就开打吧。”罗晋鹏下令。
棍棒应声而下,十几下后就看见一石的屁股上血流不止,很多人都闭上了眼,见不得这血腥的场面。孙兰茹抬眼看罗晋鹏,就见他闲适的坐在椅子上,漠然的看着一石被行刑,无一丝一毫的痛惜,似乎那不过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既使残了死了,也不过是贱命一条而已。孙兰茹是从边关跟着罗晋鹏回来的,一石有多忠心护主,别人不知,她却不会不知。生死相随,却换来如今这顿豪打,孙兰茹开始替一石不值。
她本是将门出生,深知这战场的凶残,深知得一忠心之人的难。而勇猛且聪慧的十皇子又怎么会不知呢?如今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就将如此忠心之人施以重刑,这样的十皇子,还是她心心念念要的那个人吗?孙兰茹突然很后怕,自己当初那些小行为,怎么会逃过十皇子的眼呢。这么久以来,十皇子对她的确毫无回应,就算明知她的感情,也未曾越矩过半分。那林小夏扒光了王府内的花草,十皇子也不过微微一笑,任她去,这是何等的宠爱呀。
这些日子,十皇子放下面子的行为,也让孙兰茹知道林小夏的重要,自己怕是求一辈子,都求不得十皇子一丝一毫的关注。就算自己讨了个心眼,让圣上知道自己被安置在十王府,却还是什么都换不得。而自从那日林小夏落水后,十皇子便再也没有对自己看过一眼,身都近不得,更何谈接受了。就连自己让婢女去京城借着拒婚抹黑林小夏,都毫无用处。十皇子是依旧故我的去见她,而林小夏也是依旧故我的生活。自己倒是好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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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内。
“你听说了没?夏主子还不肯见主子爷呢。”
“主子爷都罚了罗侍卫了,夏主子不知道?”
“就是因罚了罗侍卫,夏主子更气了。罗侍卫以前听闻可是帮过夏主子,夏主子去江南玩,就是罗侍卫全程保护的呢。”
“夏主子不在,爷是天天气都不顺,刚才听说院内的小六子被骂了,说是书房整得不和心。”
“怎么回事呀?”
“你是外房这边的,肯定不知。以前爷的书房,都是夏主子弄,放什么花,摆什么纸,换什么垫子……都是一一过目,不肯假手于人的。”
“我也听说,便是爷的袜子都是夏主子每日亲自给选配呢。”
“爷宠夏主子也是没边的,只要爷在府,夏主子从来都是被抱在爷怀里进出。”
“这两人可是自小的情分呢,以前爷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听闻非夏主子不娶,修远书院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这罗侍卫都被罚了,那孙家小姐如何办呢?”
“那毕竟是客,真罚也罚不到人家上面去。再说了,又是个女子。”
“上回林大少爷那次,夏主子急病了,不就是因巾子没递好,咱主子爷就罚了两个侍女跪了一夜呢。”
“我寻摸着这心里肯定得记恨,夏主子不爽利了,咱爷也不爽利。”
“怎么着,都没活了,一个个都有空在这里话闲篇呢!等着被罚呢吧。”管事姑姑站在众人之后,大声道。
一众人看见管事姑姑来了,都一个个嘘声散去了。
管事姑姑走到假山另一面,对着一直听闲话的孙兰茹和她婢女,道:“仆人们废话多,您别往心里去。老奴也奉劝一句:这强扭瓜的不甜。”
“晴姑姑……”孙兰茹开口。
管事姑姑看了看孙兰茹挣扎的脸色,叹了口气,道:“心动的,不见得是属于自己的。即便是让你费尽手段得到了,就真的安心吗?难道就不会担心变节过的东西,再次有二心吗?你还那么年轻,没准属于你的感情,就在明天、后天呢。”
管事姑姑说罢,笑了下,转身离开了。
一石跳下围墙,站在小夏面前,解释着自己被打的前后因由,还转了几圈给小夏看,自己是真的没事。他也算是服了,自己被打,却让小夏姐变本加厉了,害的他不得不亲自来说明情况,然后又为自己主子说了好话,这才留下吃了晚饭,回去。十月底,孙兰茹进宫面见太后,主动提出要为父兄去庙中守孝修行,太后允之,娴皇贵妃将她安置在京郊四十里外的三庵堂内待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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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寒凉,小夏正要关起窗户,一个黑影翻身而入,快的让小夏根本抓不住。关好窗户,身子就被抱进一个温热的怀中。
“放开!”小夏冷声。
“小夏,别闹了。”罗晋鹏抱着小夏,坐在床边上,“我都吃了一个月的酸汤醋水了,你还不肯原谅吗?”
“我又没给你吃酸汤醋水。”小夏不挣扎,嘴上却没软下来。
“你可不知,我这管事的姑姑,也不知是得了什么你的好,打从你落水第二日起,就吩咐我的饭食都要放醋,粳米饭放醋,菜放醋,汤放醋,粥也放醋……你说说,我这受的一个月罪,还不能抵消过错吗?”罗晋鹏装可怜,“我都好久没吃上一顿正常饭了。”
小夏扑哧笑了出来,拍开罗晋鹏的手,挣开他的怀抱,走了下去,去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