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书院位于京城东城外以北,早出了繁华地带。那边多为世族大家的别院居所,听闻显贵置地比比如是。修远书院所在的地理位置,正巧是七王爷别院后不远,近云山。小夏坐在马车里,盯着百无聊赖看着窗外的弟弟,心里百转了几个弯,也不晓得文遥那猜的靠谱否。
罗晋鹏一直盯着小夏看,那一脸的愁容,掩都掩不住,想来是为弘文担忧得厉害。再瞧瞧弘文,昨夜似乎也睡的不好,眼下青黑一片,看着外面的眼睛都聚焦不起来。哎,罗晋鹏兀自叹了口气,自己进修远书院的时候,也不曾有人这般上心,如今倒是有些羡慕起弘文了。
“可听闻过这云山的传说?”晋鹏打破了一室的平静。
小夏看了眼外面,本该有些寂寞的街道上,却时不时有车马和行色匆匆的学子,和自己行去一个方向,再抬眼已能看见那座不高的小山了,那便是云山吧。
“没有呢。”弘文倒是提了兴趣,把自己的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
“那云山本叫负情山,”
罗晋鹏的声音,成功地把小夏的视线拉回了他的身上,果然女孩子都喜欢这些情情爱爱的传说,想着不自觉就勾起嘴角,“传说山中本有一个修行的精怪,常遇见采药的少女,日子久了便彼此生了情。可是精怪是要成仙的,必然要堪破情劫,而女子却痴痴等着,觉得精怪终会有一日,为了她肯逍遥山水间。最后该成仙的还是成了仙,该望穿秋水的依旧望穿秋水,那一抹红颜终于消散。听山下村子里的老人说,姑娘离去那日风云大变。很多年后总有采药的人,能看见山尖上的云彩是一个女子远眺苍穹的身影。”
“所以人们才管那山叫了云山,这个故事教育我们,女人永远都不要对男人报太多的奢望。”小夏突然就接了罗晋鹏了话。
弘文吃惊地瞅着自家姐姐,然后又看看罗晋鹏,微微摇头,看来表兄连靶子都没入围,哎。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为何要这般想?”罗晋鹏淡淡地开口,他的确没有想到小夏会这般说道,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我只信自己,别人与我无关,做好自己分内就足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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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修远书院门前街,所有马车都被要求,留在街口的茶寮后空地上。小夏是最后一个下的马车,径直跳了下来,没有假以人手。身上斜跨的布袋里带着一个水囊和小食,布袋下流苏上的细小铃铛,随着小夏动作清脆作响,声音很轻如流水拂过,似从远处传来一般。这布袋是最近小夏画好,让齐裁缝缝制的。
布袋的正面只绣上了她的专属绣记,五彩的交结流苏尾端,共穿上了最小的铜质铃十六个,声音不大,却可以随着人得走动发出微音,引人侧目。当初设计这个,就是为了吸引更多女子,因为大齐对女子的上街限制相对少,大户之家的闺阁小姐,每月也有五六次的出门许可,而这种随身的包包,正是她们需要的。正面留白,可以按着每个客人要求定制绣好图案,彰显个性。
沿着街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了修远书院的大门,红漆黑边面阔三间,绿蓝相间的画栋,正中画栋的方心为青莲彩画,两边画栋为二十四孝全图。小夏站在门侧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书院嘛,必然是天地君亲师,既要教读书人的节气,也要教学子们百善孝为先。罗晋鹏把出神看画的小夏拉了过来,示意她弘文正等在门内桌前,要小夏收纳在包里的身份木牌,好核对,方才可进入书院考试。小夏忙把那刻着三百八十号的木牌连写着:林弘文商户的纸条,一并递给了正在登记的人。
那人翻开手边的册子,找到属于林弘文的那页,对着木牌和纸条看了一看,头都没抬便道:“进门后随着穿蓝衫子的去,随行的家人随着绿衫子的去。”然后接过下一个学子的牌子,继续手边的工作。
小夏三人先进了大门,正面是一面墙大小的照壁,上书两个苍劲大字:无涯。走过照壁就看见两侧一间间排房,空地上种着各色的花草,郁郁葱葱,好一派舒雅。弘文要随着,一边着手给他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一边轻声地说着话,其实只有一句:尽力就好。一直到小夏看着一队人跟着蓝衫子消失在拐角,才随着身侧的罗晋鹏往另一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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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书院临时安排的安置地走去的路上,小夏有了心情环视整个书院,这才发现修远书院后半部分是依山而建。罗晋鹏在一旁告诉她,山腰处的房子都是学子的居所,初入学院的皆须入住学院寮房,四人或二人一间,还有外地的学子也住在这里。本地学子,两年后可根据课业情况选择回家住或继续住宿学院。
说话间,一个穿着修远书院特定书院长衫的学子走过来,看见罗晋鹏笑着打招呼。过了一个长廊就进入一个小院,小院里古树参天,并联的还有三个院落,唯独这个最为清净。一个学子模样的人迎了出来,一看是罗晋鹏便笑笑询问了几句。这一问,小夏才明白,准备给考学家人的院落中,这个规格最高也最小,不是随便谁家都能进来的,如此看来是卖了一个面子给院试头名的晋鹏了。
那个学子说话间打量了下小夏,眼神在小夏的包上停留了片刻,问道:“这位就是林家绣坊的大小姐了吧?”
小夏忙施礼应答。
“林小姐在书院学子中,颇有些不得了呢,这包可是新近的?上次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