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早去暮回,小夏和文遥也算是走遍了京城周边的村子。不知为何,小夏独独对那个小刘村极为稀罕,也许是因为那环境,也许是因为那善心的老汉,也许是因为药典中记载小刘村后的云雾山是野生紫草的生长地。
车驶进商坊街,不久就看见一家绣坊的招牌下,挂着承接定制的绣大字布条,接着又看见一家,小夏乎觉得事有诡异,让车夫驾着马车绕上一遍商坊街。果不其然,不少的成衣坊、绣坊都效仿了林小夏的定制之法。更有甚者,还在店内大喇喇地贴着胜过林家绣坊的字样。
小夏怒火众烧,下了马车,和文遥匆匆拜别。一进门就看见,小语紧张地看着小夏。小语一看自家小姐明显憋不住火气的脸,心中直道:糟糕,必然是看见了。慌忙拉住了小夏。
“你可知出了什么事儿?”小夏甩开小语要拉她的手。
小语点头,“已有五日了。”
“都是消息灵通呀,我出城六日,她们就挂了五日,很好!”小夏握住手中的茶杯,恨不得捏碎。
小语看着那颤巍巍的茶杯盖,心中一直念叨着:表少爷快来,表少爷快来。
“吕叔和吕娘呢?”小夏问。
“两位吕掌柜,一位去码头接货和刘账房,一位去了行会。”小语回答。
“行会?”小夏盯向小语的眼神,似要吃人。
“那姓水的把状告去了行会,吕掌柜一直在跑这事儿。”小语声音渐小,似要隐瞒什么。
小夏厉声一喝:“说!”水杯哐的一下就摔到了地下,滚了几下,却只磕破了个角。
小语一看是瞒不下去,干脆把事情都倒了出来,“去找了王府的掌事嬷嬷解释,却怎么都见不到那人,也不晓得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吕掌柜去找了夕兮姑娘,却被老鸨拦着,人没见到,已经几次了。”
“接着,就是挨个的仿效咱们,对吧?”小夏把话接了下来。
小语点头。一侧的梅兰竹菊,从未见自家小姐生这么大的气儿,一时都不敢吱声。
小夏起身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似被困的幼兽,屋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小夏闷的心胀疼,猛一撩开门帘,就看见绣房门内都是一个个看情形的小脑袋,顿时火气就爆了出来。叫着:“看什么看,都没活干了,林家还没垮呢!都给我回去该干嘛干嘛!”
绣娘们都缩了回去,一时之间,院子静的针尖掉落都能听见。
“小姐。”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
小夏一回身就看见自家的老管家,一头的汗,站在自己身后。
“咋了?”
“快,老爷叫你回家!”
小夏转身看了小语一眼,小语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小夏就随着老管家出了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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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一进门,走进正厅,就看见林于祉坐在里面,神情严肃。他的下侧位上,坐着一个留着八字胡,头尖眼锐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猥琐鬼精,一看就不似好人。小夏进来先给林于祉行礼,然后对着男人也行了礼。
“小夏,这是行会的黄会长。”
男人点点头,看了小夏一眼,道:“如今后生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顾不着了。”
“黄会长说笑了,小女稚嫩,如今惹了忌讳,都是我教导不力。”林于祉给黄会长陪笑。
小夏本就一肚子气,如今看爹爹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是更堵了起来。本就不是自己错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这般呢。“爹爹,是那水掌柜故意找茬……”
小夏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于祉厉声制止了,“你给我闭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黄会长放下茶杯,道:“如今长辈都不是长辈了,我是老了呀。”一派的自得。小夏看那黄会长小人得志的样子,恨的直想一拳挥上去。
“小夏,快给黄会长填茶!这事儿,本就是你自作主张在前,不听人劝在后,视行规于无物,实在错的离谱,如今还不知悔改!”林于祉声色俱厉。
老管家把茶壶递到小夏的面前。小夏握住茶壶把,气地手一直在抖,爹爹从来没有大声呵斥过自己,如今为了那么个狗屁规矩,在外人面前吼自己。
林于祉看小夏没有动作,喝道:“还不快去!”
黄会长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继续煽风点火,道:“罢了罢了,八王爷都青眼的林大小姐,我怎敢承了这茶呢!”
“如今还长了本事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林于祉盯着一直没动过的小夏。
小夏也是倔脾气上来,无惧地抬头,梗着脖子,说道:“我没错!”
林于祉一听,起身几步就跨到小夏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小夏被打蒙了,惊讶间松了水壶,滚烫的水撒了一地儿,她的小腿一片湿。老管家惊呼,忙叫人,一边拉住林于祉,一边道:“您这是干啥呀,她才多大,还是个孩子呢。那可是滚烫的沸水呀,刚烧的!”
林于祉盯着小夏瞬间红肿的脸颊,心如刀割,咬着牙,继续道:“道歉!”
小夏看着林于祉,眼眶霎时蓄满了泪水,猛地转身,对着黄会长就是一个鞠躬。开口:“林小夏年幼无知,犯了错,还请原谅!”咬着牙吱吱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林于祉看着那一滴滴砸在地面的泪珠,心里一阵撕裂,恨不得把女儿拦进怀中。可是却不能,戏还没有演完,还得忍着,林于祉深吸一口气,摆出笑脸,对着一脸得逞的黄会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