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一早,韩所的车夫就把马车停到了林家门口。林弘文打着哈欠走出门外,手子。韩夫子撩开帘子,正要下车。林弘文一看,马上精神了起来,一个毕恭毕敬的行礼,然后嗖的一下窜回了院子,直奔小夏的屋子。小夏刚拾掇好,正背好包,关了门,就看见窜进院子的弘文,口中还叼着半个包子。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如今都是秀才了,还没个规矩!”小夏躲开弘文伸过来的油手,厉声道。
“姐,”弘文快速把包子吞进肚子里,猛咽了几口吐沫,才道:“韩夫子在门外。”
“我晓得呀。”小夏笑了下,提步往外走。
“是来接你的?”弘文跟在小夏身后追问。
“头前送了拜帖,怎么了?”小夏抬眼问打着鬼主意的弘文。
“晋鹏哥可知道?”弘文问。
“应不知吧,又不是请他,他为何要知。”小夏撇撇嘴巴。
“可是……这样……不好吧?”弘文拖着长音。
“弘文,你到底要说什么?”小夏站住了。
“我……我就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儿,总要知会晋鹏哥一声的。”弘文把里,低着头吞吐道。
“那成呀,你不是上书院吗?告诉他就好,反正他今儿晚回来。”小夏无所谓地摆摆手,就快步走了出去。
哎,弘文叹了口气,直跺脚!全家谁都知道,姐姐这是定给了罗晋鹏的,可是偏偏姐姐这个态度总是不冷不热。如今这两年,韩夫子对姐姐总是时不时地邀请,那心思,傻子都能看出个一二来。弘文就不信姐姐看不出来,韩夫子对她的心思,还真当男人都和文遥一般吗?真是的,弘文丧气地踢了下石子,往学院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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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着走了很久,小夏坐在宽大的马车里,舒服的都要睡个回笼觉了。韩睿坐在一侧拿着书看,抬眼间看见林小夏歪靠在车壁上,头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晃一晃的。韩睿拿起一个软缎垫子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把已经睡迷糊的小夏揽了过来,让她靠在软垫上。还有好久一会儿,刚出了城门离西山还有一段距离。韩睿看着小夏微微合上的眼,嘴角露出一个笑,这个人呀,这样都能睡,是对自己信任有加吗?
前些日子西山大觉寺的荷花开了,八弟正巧回来,去赏了一番,看后大呼过瘾。韩睿便想要带着小夏去看看,正巧挨近她的生辰,如此也算得了个景儿。韩晨阳撩开帘子,看见林小夏在自家主子腿上睡的正睡,不自觉的皱了下眉,便轻声告诉主人快到西山了。韩睿点头,用手按住小夏的耳后,盯着那个珊瑚耳饰良久,似乎在记忆的深处看见过。
小夏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在大觉寺的山门外,停了一会儿了。小夏伸了个懒腰,才看见支着头眯眼看着自己的韩睿,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他的马车上,顿时尴尬地想跳下车。
“醒了?”韩睿问。
“恩”
“那我们去大觉寺吧。”
韩睿说后起身撩开帘子,先下了来。小夏跟在他的身后,躲过韩睿的手,自己蹦了下来。吓的韩晨阳以为小夏要跌倒,就看她几个踉跄,然后稳稳的站住了。
“不习惯被人扶着。”小夏对着韩睿道。
“走吧。”韩睿收回手,看了眼上山的路,开口。
山路是缓坡,两个人走在前面,韩晨阳和另一个仆人跟在后面。今年初主子进宫,皇上有心为主子选一门亲事,可是却被主子当场绝了面子,看的韩晨阳当时大气都不敢出。等出了宫,韩晨阳私下问主子为何要这般,主子只道:站在他身边之人,需陪的起他看风云起落。韩晨阳看着,站在自家主子身侧的林小夏,这个小小的身板,真的能陪主子看云起云落吗?只是他越发的知晓了,主子是如何的重视这个人。
“听闻前两日,你赶走了周媒婆?”韩睿问。
“那个人和苍蝇一般,烦死了,赶她都算客气了。”小夏翻了个白眼,想起来就恨,这开年起,就不知道咋多那么多媒婆来林家讨生意。
“你确实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韩睿看着小夏,比刚认识她那么会儿,身量大了,也漂亮了。
“反正也给爹爹说了,暂不谈这些。”小夏道。
“那何时谈呢?”
“等弘文入仕了,再说也不迟。”
“那你怕是要成老姑娘了。”韩睿笑。
“大不了这样一辈子,也挺好。”小夏无所得摊开手。
“好,你豁达就好。”韩睿嘴角含笑,打开扇子,随手扇了扇。
大觉寺后院有大片的荷花池,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入的腹地。小沙弥带着韩睿和小夏走了进去,韩晨阳守在门口。小夏看着绽放在池塘里的荷花,粉粉嫩嫩的,直想伸手去摘上一朵,好入脂粉中。
“这池塘引的西山后的清泉水,此地的荷花开的比城内要迟许多,但色泽却格外娇艳。”韩睿指着最近的一朵,让小夏看。
小夏凑过头去,伸出半个身子,靠近那刚刚打开花苞的花。韩睿一看,她整个人都要栽下去了,忙抓住小夏的腰带,唯恐她掉了下去。小夏因为身后被人拽住,便更加大了幅度,伸手去拉,直到脸贴上了荷花,嗅到了淡雅的香气,才罢手。韩睿一个旋身把小夏抱住,心中紧了一下,这池塘淤泥深不见底,若是真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环住小夏的手又紧了紧。
小夏拍了下韩睿,韩睿这才松开手,眼神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