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一听,便跳到门前,两眼一挑,指着那书童,道:“脂粉铺又不是只买卖胭脂水粉。为何不会有男子?”
苏烟平日里一副清冷容颜,却是最受不得挑衅的性子,有一点激,必然是要跳起来和人反驳的,本来就最厌恶别人说脂粉铺不该男子进,偏偏他又极为喜欢制作脂粉,便不依不饶了。
当日的男子拉住书童,道:“僮儿不许无礼!”
“苏烟,你又在和谁说话,若是客人就迎进来呀。”小夏清爽的声音,在铺子内响起。
苏烟朝那书童撇撇嘴巴,然后回身,道:“不是客人呢!讨嘴嫌的家伙。”
“哪个又惹我们苏烟不舒坦了,来,给姐姐说叨说叨。”小夏站在柜面前,把才从后院制好的一份丹霞,递给素问。
“小童,去把苏烟拉回来,这样的性子,早晚惹麻烦。”文遥对着一旁跟着罗晋鹏看书的自家书童——梓童,道。
素问接过小夏手中的汁子,沾了一下,闻了闻,才开口:“还不是小夏姐惯的,以前在寺院里,那敢这般,戒院的师父一瞪眼,他就蔫了。”
“我才没有!”苏烟一听就跳起来,对着素问呲牙裂嘴。
素问撇撇他,没再说话,拿起丹霞汁去一侧找米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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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主仆随着苏烟身后,跟了进来。看见小夏,先是一愣,小夏也是愣住了,竟然是那日的人。罗晋鹏一看便也起了身,站在了小夏身旁,对着来人颔首。
“罗若拙,”那人试探的叫出声,“久仰大名。”
“敢问兄台台甫?”罗晋鹏一拱手,问。
“在下岭南任元直,小字远之。”任元直,道。
罗晋鹏听后,微微一怔,前日还有闲的没事干的翰林们,做了个什么劳什子的排名,这任元直是在二甲甚至一甲之内。
小夏闪身,走去文遥身边,道:“今日也是巧了,他便是我给你说的,上次我讨了文昌笔的公子。”
文遥抬手敲了下小夏,道:“你还真混闹,都能混个人缘来。”
任元直听见小夏的话,看见坐在靠近内院门帘边的人,一身白衣无暇,淡如青烟一笼。文遥见任元直看自己,投以淡笑,这一笑看傻了任元直身侧的书童。一双细叶柳眉,如水墨远山;秋水潋滟的美目,似桃花春水;若不是周身清淡的清隽之气,衬出一副清冷出尘气质,真要让人误以为,是倾城绝色的红颜祸水了。任元直的心怦然了一下,这男子又是何人?好似谪仙一般,全然不似人间该有。
文遥抬眼对着小夏,笑从心出,道:“不如今儿就别做生意了,你看才俊都聚齐了,你这小小空色可是把当世之才都引了哦。”
小夏看见文遥的手重了下,忙抢了玉磨过来,嗔道:“怕是你嫌这珠粉不好制,要偷懒了吧。我若真能如你说的引,怕是下次要引来龙凤喽。”小夏狠狠瞪了文遥,又道:“什么叫我的小小空色,难道你没有份儿?”
当初空色开铺,小夏手头并没有多余的钱来支撑,文遥便入了进来,小夏自然把空色分了一半给他,他倒是无所谓,只要小夏开心便好。小夏却不这么看,任何文批,都拐着文遥一起,这空色也成了他和小夏的共有物了。
小童把小夏手中的物什,抢了下来,递给素问,道:“还是给素问哥吧,这样小夏姐才放心呢。”
小夏点了下小童的脑门,道:“就你心疼你家公子,也不见你几时心疼过我。下次绣坊上新,再不给你留了。”
小童一听不干了,一把抱住文遥的大腿,“公子,她欺负我。”
文遥无奈,摇头,问:“你觉得我欺负的过她吗?”
小童认真的想了下,摇头。
接着,众人都爆笑出声。
任元直早就坐了下来,看着其乐融融的场景,不禁莞尔。可眼睛被那个宛如谪仙的文遥,吸引了去,似乎他一颦一笑都有魔力一般。罗晋鹏看任元直这般,低笑,不住摇头,陌上公子就是陌上公子,当世无人能敌呀。
“我初见他之时,也是觉得宛如天人。”罗晋鹏开口,却看向小夏。
任元直忽觉得自己失态,忙拉回了眼神,直道:“惊为天人,惊为天人。”
“我说解元郎,你那时是怕我抢了小夏吧。”文遥与小夏身边的人,早就熟的有些无法无天了。“你眼里哪里还看的见别人呀。”
“咳咳。”罗晋鹏把手放在嘴边,猛的一阵咳,拼命掩饰自己的脸红,心中忿忿:好,你个文遥,下次下棋看我不大杀八方,搬回一程来。
小夏走了过来,把茶放到任元直面前,道:“请尝尝看,是我自己调制的。”
然后又嗔了眼罗晋鹏,道:“你是真咳还是装呀?”
“小夏姐就是小夏姐,一张嘴无可挑剔!”苏烟崇拜地看着小夏,猛眨巴眼睛。
素问嘴角抽了下,什么都没有说,低头努力地处理珠粉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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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公子,便是今下最热门的一甲人选吧。”文遥也走了过去,在同一张桌子坐下,手中抱着自己的青瓷杯子。
“惭愧、惭愧,在京城解元面前,应谈不上。”任元直为人谦逊,加之又有这般美人询问,不觉就红到了脖子根。
“怎会?我听闻远之兄出身名士之家,也是秋闱的解元,是岭南有名的才子。”罗晋鹏这些日子,把可能入围二甲一甲的人,都关注了个遍,这么热门的人,怎么会漏过。
“若拙兄师承当世才子,才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