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签一事,小夏是答应了下来,但是转身没多久就忘记了。最近脂粉铺的事儿比较多,许是因为新科状元来过,空色一时之间成了远近闻名的小店,但凡未出阁的女儿家,都会来这里买点东西,美其名曰求个好姻缘。新科状元与林家大小姐,成了一段京城佳话。自是有不少人,觉得林小夏制过的物什,都带有桃花气息。
更有甚者,还有周边地界,专门赶过来买空色的脂粉,或是买林家绣坊的物什。小夏坐在里间,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姑娘们,想着,这大概就是状元效应吧,或是说名人效应。文遥这几日,也只好躲进里间,怕极了那些姑娘们飘来飘去的眼神。文遥坐在小夏一侧,看着小夏蒙着白布的额头,也是奇怪了,这个小夏,干个活都能把自己伤了。
小夏对于文遥的责问,只笑着说:“谁让我是天然呆呢。”
文遥也习惯了,小夏时不时就创新的词语,只笑笑,也不好再责难她的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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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小刘村的佃户送来了今年新晒好的紫草。素问和苏烟都忙着做新脂粉,因为供应不足。小夏就一个人挑着紫草根,也不知道是不是晒草的佃户,没有仔细。小夏也没有多注意,扬根之时,一个趔趄,整个人都栽到了紫草堆里,额头恰恰被尖锐的草刺破,刺破的地方恰好是两眉之间,靠上一些的地方。那一下扎的猛了,当时就血流不止,若不是文遥及时止血,小夏就得当场倒在地上。
止了血,送去医馆,只给擦了点药,包好,让不要见风即可。如此也有几日了,小夏每次都吵着要取下白布,可是医馆大夫说要十五日,中间要换五次药,方可取下。小夏这些时间总觉得,伤的地方痒的厉害,时不时就用手隔着布蹭一下。若没人看着,便大胆的用手直接抓。都说伤养之时,不能乱挠,不然会破相,小夏却是怎么都忍不住,总在避着人的时候,使劲的抓。
被罗晋鹏抓住几次,便是惹的他生气了几次。罗晋鹏帮小夏换药之时,发现那伤已经被她抓破了,本来不大,如今又有四散的趋势,气的恨不得把她的小爪子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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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这里都快成月老祠了。”苏烟抱怨的走进来,取新制好的熬面粉。
“月老祠……”小夏这才想起,爹爹要自己去月老祠求签,“呀,我忘记了爹爹让我去月老祠一趟。”
“小夏姐难道要去求姻缘,不成?”苏烟惊异地看着小夏。
小夏摆摆手,“那到不是,是爹爹让去求支签来,不知何故。”
“南郊的月老祠,倒是求签最灵的。”文遥随口道。
南郊,小夏的心思转到了南郊的桃花林上,若是有一大捧的新鲜桃花,便好和着米粉制作出桃花粉。“不知那片桃花林是谁的属地。”
“听闻是八王爷的,那桃花林里倒是品种不少。”文遥道。
“小夏姐,若是要去月老祠,不如赶在十五去。”苏烟取下熬面粉,走了过来。
“为何?”小夏问。
“小夏姐竟然不知?”苏烟状似鄙夷了下小夏,才开口,“每月十五,月老祠都会送红线,只是这个却是有些因缘的。不是谁去了都有的拿,只得有缘人才可。”
“竟然还有如此一说。”小夏来了兴趣。
“倒是合适,再过两日你这布就该拆下来了,第三日正巧是十五。”文遥算了下日子,道。
“那我就十五去一趟便好。”
拆布的时候,小夏高兴地直蹦,终于不用带这个麻烦的东西了。林于祉不放心,跟着小夏一起去了医馆。拆下之时,老大夫告诉小夏,就算只是小伤,也毕竟是伤在了面额上,对于女子来说也算伤了面,多有毁。说的是宽心的话,小夏却觉得无所谓,谁能没有伤呢。层层的布摘下,最后露出小夏光洁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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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盯着小夏的额头,先是瞪眼,然后连连道:“真是奇了,真是奇了。”
林于祉看着小夏的额头,却蹙起了眉来。
小夏好奇,便拿起铜镜看,那本该是一块疤的地方,如今长出了嫩肉,许是紫草根的色泽在肉内晕开,成了淡紫的一笔水墨花瓣样纹路。
林于祉抚摸了下小夏额间的印记,对着大夫道:“可有法子消去?”
大夫凑在小夏额头,看了又看,摇摇头,“这色泽已经深入皮肉,若要消,便的削去新长之皮肉,若是色深,还得削深到骨。”
林于祉一听,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给了诊金,拉着小夏走了出来。一路上都是心思深沉,小夏也不敢询问,只得跟在林于祉身侧。
“你何时去月老祠?”林于祉开口问。
小夏紧上前一步,道:“明日便去。”
“记得求支姻缘签来。”林于祉点点头,道。
“爹爹,为何一定要求签?”小夏问。
林于祉顿足侧目,含笑看着小夏,道:“女子这一生,终要有一支姻缘签的,趁着我还看的见的时候,求一支,也好让我安心。”
“胡说,”小夏拉住林于祉的衣袖,“爹爹会长命百岁的。”
林于祉好笑,看着拽衣袖的小夏,似乎一如幼年,永远拽着自己衣角,站在自己身后的样子,“那我岂不是成了山精妖怪了。”
“才不是,是人瑞呢。”
“好,好,小夏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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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名和八字的红字,递给林于祉后,媒婆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了。林于祉看了那和八字后的结果,只是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