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算是服了。”韩孺举起酒杯,对着韩睿道。
“哦?”韩睿只是高深莫测的笑。
“那哪里是个人,绝对是个精怪。”韩孺想起自己和林小夏谈定制时,她的奇异思维,各种建议,还有那狐狸一般小算计钱银的样子,还能一本正经的说,她要养家糊口,难呀。一步步把自己堵了进来,不顺着都不成。这么多年,一向精明的韩孺,这次算是栽在了林小夏这里。
“你可知,她宰了我多少银子吗?”韩孺头疼,不过是一个夏荷屏风,“二百两呀,不如去抢更快。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可是你还是乖乖给了钱,签下了约书,林家大小姐独家定制,还破例为你加在了这个月内,你自己跳进去的,现在抱怨算怎么回子事。”韩睿看着八弟吃瘪,笑的不能自已。
“话说,她真的是人吗?”韩孺咬牙切齿,“先算计我的桃花林,接着算计我的王府花圃,现在算计我的定制,她还能更奸商一点吗?果然是无奸不商。”
“对,还有那个什么黑名单,她这是要与全大齐的商行为敌,还是要与客人为敌呀?商素来都是以客为尊的,她真是太大胆了。”韩孺那日看见林小夏逗弄那柳家姨太太,先是觉得新鲜,后来想来,却觉得有些后怕,那些话,那些行为,怎么看都不似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该有的。
“许……她只是想改革什么。”韩睿想着小夏那个如重磅水雷的黑名单,笑了起来。
“五哥,若是以后林小夏还有什么奇怪之举,我也不会觉得惊讶了。这丫头简直邪行儿了。”韩孺想了下,道:“若是个男儿身,我还真想抓到身边,好好的教上一教,假以时日,必然是一号人物,不是枭雄便是祸害。”
韩睿笑,从那一日的天下无双,他便知那女子是个祸害了,人家都是红颜祸水,她偏偏是个能一鸣惊人的主儿。
“五哥,这人谁都掌控不住,若不是自己想要停留,怕是谁都圈不住。”韩孺想起前几日在翰林院,看见新科状元罗晋鹏,说林家连两个人的大礼都过了。那个沉静,极为内敛的少年,和这个林小夏,真的能走在一起吗?
“林小夏曾说,她只想踏实平安的过一辈子,有点小钱,便好。也许有人愿意陪她过,她也会为这人停留,只是这个人显然不会是我。”韩睿知道从林小夏嘴里听见她的愿望时,自己便错失了。
韩孺苦笑了下,道:“身为皇子,哪一个又能随心所愿呢,不过是一粒到时候就该下的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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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子身份,若是没有,该多好。别人看来光鲜的罩子,不过是牢笼而已。韩睿明白,自己出逃太多年,如今圣体违和,自己那个父皇怕是不会再由着自己教书,随意了。
“太子已开始查留京今科进士了。”韩睿道。
“他倒是动手快,这就明目张胆的网罗了,父皇不过是圣体违和。”韩孺极为不屑,对于他那个心狠手辣的哥哥。
韩孺想了下,问道:“那新科状元,可是罗家后裔?”
“你不是也派人查过了吗?”韩睿道。
“我查到的是罗氏八竿子打不到的远亲,拐了不知道几个弯,家里也没什么人了,真是一个好身份呀。唯一知道的人林罗氏,也故去多年。太子那边许也查不到什么。”韩孺点头,对于修远的学子,太子不会轻易网罗的,多少会防着在那教书的韩睿。
“我还在等他坦白,他的真实身份。”韩睿脑海中映出那少年内敛的性子,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显然是刻意为之的,“他过于谨慎,几年下来,除了细小的破绽,一切都堪称完美。”
“偏偏出了林小夏,这么个软肋。”韩孺闲闲地道,“五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韩睿倒了一杯温酒,晃了下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指尖滑落,“很快!老头子怎么会放我清闲。”
“请六弟帮我照看好罗晋鹏,就算他是罗氏远亲,也不能让太子动。”韩睿对着韩孺道,“倒是你,领着礼部的闲差,却不干正事,老头子能顺眼吗?你该踏实一点了,多去部房走走。”
“放心,六哥在都察院倒是风生水起,这点交情,他还不会不管的。”韩孺笑笑,“马上就该太后圣诞了,千秋宴,我又能闲到几时呢,礼部已经派人来我这催了。你瞅着吧,这会儿千秋宴,必然会丢给我。”
就在两个人从揽月阁,一前一后的回去后。千秋宴之事果然下了圣听,让八皇子韩孺全权负责。又是在素服一年未到期,又是太后七十的大宴,真是一个唯恐不及的差事。整个礼部都一片愁云惨淡万里凝……这两边都不好处理,中间的那点微妙的平衡,真是难把握,若是错了,必然是礼部的问题,就算丢来个皇子挑大梁,人家也是皇上的亲儿子,有了啥,也不能真的责罚亲子。
礼部这边正愁云漫天,宫内总管秘密来到韩所,让韩睿十日内到兵部报到,领兵部。韩睿冷笑,真是一招好棋,天子之术呀。派自己来管兵部,在太子的七寸下插一把刀,让他知道,自己还是太子,还不是皇上呢。韩睿自嘲的笑,对着韩晨阳说道:“最后还是逃不过当棋子的命,若可以不要生在天家,最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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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坐在屋子里已经半个时辰了,对面的文遥,正在用笔细细描绘,要给八王爷定制的图样。小夏显然心思并不在这图样上,她思绪了很久,对于脂粉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