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韩佑走出绣坊,小夏还在想这人突然来到绣坊到底了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月老祠里当初那一句戏言,就真的来要自己这一定制,甚至给了超出太多的钱银来,还做的这样不容拒绝。或是为了京城人参事件有愧?听说为娴皇贵妃网罗京城人参的主意,便是太子出的。若是仅仅为了针对自己,这么大的手笔,林小夏该是何其荣幸?小夏没有这么自恋,不会觉得人参之事仅仅是用来打击林家,怕是所谓的敲山震虎吧。
只是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还可以如此大喇喇的跑来林家,大言不惭的要求定制,这人也算是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了。那句“节哀”难道真是所谓的良心发现?如今林家这样,他难道不该是来看笑话的吗?难道不该是来看我林小夏如何倒下的吗?若是真来看笑话,便是太不了解我林小夏其人了,越是这个时候便越是强悍,小夏还做不出那种哭喊无助的小女人样,也不需要做小服软的求得别人同情,又不是活给别人看,不需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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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新品彼岸让林小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舆论里。一方面有人说,这女子的行为过于大胆,惊世骇俗;一方面又有人说,这女子重情到各个方面,肯舍弃钱银为自己爹爹做一款新品……世人是越来越不知林小夏到底是如何一个人,传闻的越来越神秘。就连太子韩佑有的时候也会想着她的行为,越想越摸不清楚。倒是梁王亲自来拜会了林家,因为文遥的关系,小夏却是百般的看这个人不顺眼,总觉得他对文遥并不够用心。
小夏也没有闲着,自己跑去小刘村,住了整整十天,日日往田地里跑,大概是弄明白了为何年年亏着。如今这般情形,本就不适合种植粮食的田地,自来就收成不好,加之年份日久,土地的养分便更加稀薄,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收粮的奸商又是看林家不熟悉米粮生意,刻意压低价格,还有那些所谓升斗的变换猫腻,凭白的就少去了不少银子。若再赶上不好的年景,怕是佃户们要卖儿卖女了。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林小夏自然想起了因地制宜的典故,既然同样的地方,紫草就可以生长的极为茂盛,那么换一种东西种植,是不是可以改变呢?一边和有经验的农户询问,一边找有其他种植经验的农户取经,小夏现在算盘打的是当当响,甚至有了出趟远门看看的想法。
以前是爹爹身体不好,走不开。如今弘文当官,晋鹏有自己的事情,小夏也算无牵挂了,是时候该好好算算将来在大齐的生意经了。总不能死守着林家铺子就一辈子了。加之还有太子这个麻烦当定时炸弹,小夏总要为自己和关爱的人寻一个后路出来。那么生意便不能一直就在京城周边,适当也可以去发展下外阜的营生了。
小夏算计了下手边能拿出的,不影响林家现在经营的钱银,的确可以在外阜有个小点的经营。若是有足够的钱,小夏更想去做一些来钱很快的营生,比如妓-院、赌场、当铺这样的地儿。来钱快,能迅速的累积,给新生意创造资本。加之有文遥、夕兮这样的人,就算自己真开一家青楼楚馆,也能有人来调理人。当然这不过是想想而已,毕竟对于这些苦出身的人,小夏还是有顾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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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于祉的七七过去了,小夏重新出现在林家铺子里。冬季的一套成衣已经为她做好了。小语着人送去了林宅。秋季的也绣好了,小夏穿着一身深蓝黑的襦裙,走在后院,一个房一个房的看着绣娘们的工作,然后询问韩佑的百子衣进度如何。如今这些事情,早就不需要小夏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跟踪处理了。这次负责的是梅丫头,梅丫头素来以细致出名,正是适合负责复杂繁复的百子衣。
小语看小夏脸色有些青白,想让她去保和堂看看,小夏只说得空会过去。小语一看这架势,就晓得谁也劝不动了。又询问了成衣坊的进度,才往空色走去。素问最近在制作新的脂粉,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后院鼓捣什么。苏烟正接洽一个客人的外出单,小夏点点头,就直接往后院去了,不成想竟然韩孺也在,跟在文遥后面,一直不停的废话,文遥一边点看着药材,一边记录,还要嗯嗯的应付韩孺。
“谁又惹我们孔雀了?”小夏看见韩孺一身素衣,不觉笑了起来,这人真是为难了,明明是那么喜欢打扮的人,如今为了她,也素衣了起来。
韩孺看小夏进来,终于有个说话的了,便跳了过来,满嘴的不屑,道:“娴皇贵妃十一月生辰,大家都憋着劲儿呢。我是懒得送,也不知要送什么。那人挑剔,谁也送不得心里去,无非就是些绫罗绸缎,珠宝玉石罢了。”
“原是为这个呀,人家当贵妃的啥没见过,什么都不稀罕,也不奇怪。”小夏随口道。
韩孺摇摇头,“她才不是一般的人呢。”
“哦,难道还二般了不成。”小夏笑,人还都一样。
文遥正巧点和好药材,坐了过来,道:“还真是有点不一样呢,这人当初一点小手段就借刀杀人,废了皇后,当时也不过入宫不到两载。”
小夏一听便明白了,这人与韩睿和罗晋鹏都有关,不好惹呀。
韩孺忙看看四周,示意文遥不要再说下去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