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北朝书>第八章 莫能测其深浅意

晚风阴森,带着些许戾气和悲怨,一条大道延伸到永无止尽,两边高高的宫墙环绕,无数的红颜在这里落寞消逝,亦有无数的粉黛在这里绽放过傲人的生命。而未央,彻底的融入进了其中,为了生存也为了心中那永远不会实现的梦,踏进黑暗无底的深渊,

反反复复的走动,漫长的等待……

“娘子——!”李福生的声音在看不见的暗处响起,未央驻足,等他走近。李福生气喘吁吁,急急近前,见只有她一人微微一愣,不及多问,忙道:“娘子可让奴婢好找,圣上请娘子移驾重阳阁。”

他会找她的,若不寻她,接下来的事便不知得拖到几时。未央故作诧异道:“公公可知何事?”

李福生使人掌灯引路,陪着她边走边打着“呵呵”道:“奴婢哪里晓得,琢磨着许是因娘子离席得早,左昭仪连小宴都撤了。”

未央听他所言,在看看跟着的其他宫人,眉心一动,立时会意,笑道:“是我不甚酒力罢了,竟惹来这等误会。”

李福生连声称“是”道:“奴婢也是这么说,只是娘子也知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各宫娘子们也都就凑这热闹来着。”又以极快的语速低声道:“晋国公调兵入宫了。”

未央脚底一滞,惊出了一声冷汗,左手不由自主搭上李福生的手臂,慢慢捏紧,脸上却保持着笑容,“那我还真得去赔罪呢,快走吧,别让她们久候了。”

重阳阁的宴席早已收场,故意留了些知根底的人守着,又哪里还有什么所谓各宫娘子等候的小宴。

李福生当先领路,到了宫门前。便见独孤月容立在台阶上笑盈盈的道:“哟,去哪里了?让咱们好等。”

李福生这才回身支退了随行的宫人,以手相就,让未央轻搭着上了台阶,边低声道:“奴婢身边近来新进了不少人。”未央微微点头,听他又道:“一会儿权柔华的婢女会来给娘子奉茶,该如何做奴婢都已交代清楚,娘子只需配合便是。”

未央心中好笑,好个老机灵,真是左右逢源。又点点头,迎上独孤月容歉然道:“妹妹不甚酒力,去园子散了散步。”

独孤月容递去一个妥当的眼神。拉着她进殿,嘴上嚷道:“那可要先罚三杯。”

殿内余下一批宗亲内臣和李秀芝等嫔妃,见她们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宇文邕笑呵呵的步下玉阶扶住正要下拜的未央,又挥手让独孤月容起来。挽住未央温柔一笑,一并步上龙位。

未央退开一步道:“圣上身边该当是皇后娘娘的位置,妾身不敢逾越。”

宇文邕道:“这里没有皇后,只有朕的夫人和兄弟们。”

未央还是摇头道:“那就更不行了,圣上独让妾身坐在此,这让其他姐妹情何以堪?”

独孤月容在下首处笑道:“我瞧你就别推辞了。半刻不见你都把咱们给急的发人四处找。”

众人闻言齐齐一乐,在场少了宇文护一干人,少了阿史那、厍汗姬、吴提妹等。反倒是真正像个家宴的样子。未央还是坚持去了下首入座,宇文邕无奈,只好苦笑摇头,突然,左席一人道:“娘子真是皇家风范。圣上放着这么好的娘子不要,去立一个突厥可敦。真是可惜!”

空气陡然有些凝滞,未央看向此人,原来是当年草原上驰马击鞠的谯国公宇文俭,听他言语中显示的不屑,未央已知立阿史那为后在这些从王1中引起了不满,对突厥有着极大的排斥。此事牵扯到自己,未央只能默不作声,以示避嫌。

宇文直嚷嚷道:“可不是,早说突厥狼子野心,反复无常,咱们何必要去贴着他。”他这话引得众人纷纷皱眉,比起宇文俭来说,宇文直此言很是没有水准。他还不见停,对未央道:“你都不知道,皇兄说明日要去接宇文护入朝,哼,我看……”

未央很快扔了个厉色于他,吓得他立即噤声,扭捏着左右摇摆。未央知他现在恨极了宇文护,但也不许他这样蔑视,传了出去还不知要惹来什么祸事,想了想,笑颜道:“大冢宰劳苦功高,听说抱病在家久不上朝,这对大周可是极大损失,圣上如此,妾身以为应当。”

宇文直哪里料得到她会赞同,正要开口,衣袖被宇文俭在一旁大力拉扯,只好忿忿不平的坐稳。其余除了知道其中关窍的人外,听未央这么一说,均是怔了一怔,谁都知道宇文护亲近突厥,与她不睦,也想不到她会帮宇文护说话。

未央只能有苦自知,但看李福生来寻她连话也都不敢讲明便知这宫里被安插了不少眼线,又惊闻宇文护已调兵入宫,哪里还敢说错半句。

突然,宇文俭另一侧的宇文招叹道:“想当年邙山大战2,若非堂兄一意孤行,岂会落得惨败收场?”

另一个未央不认识的人接话道:“是呀,北齐遵守诺言放还了晋国太,咱们是无义之战呀。”

昔年邙山之战,未央后来才知道,她之所以和亲,便是因此。北齐依照邻好和约放还了宇文护的母亲和一众宇文阀宗室家眷,可北周却因突厥相邀合兵二十万攻伐北齐,虽最后打以北周惨败,但北齐忌惮两国合兵之力,亦不敢再战,唯有通过和亲以平兵戈。

当时的北周上至将帅下至兵卒,都因此战不占道理,更感大冢宰恩将仇报,这场战役对北齐军而言是保家卫国,胸中义气浩然,而对北周军来讲,则是名不正言不顺,自然理亏心虚,加上围攻洛阳长达两月,久攻不克,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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