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鯦轻笑一声,他苍白的脸色越发的凄惨,仿佛那生气正一点一点从他躯壳里流逝而去。 他看着秦渊,道:“何止如此,诛天大人为这三界付出的,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
秦渊亦不怀疑,至少他对于九霄天还一无所知。原本以为九霄天完全在天邪的掌控下,但突然间又冒出了一个诛天。还有先前与自家有着一面之缘的天央,看来九霄天的局势也并非秦渊料想的那般平缓,只怕是暗流涌动,一触即发。
只不过天邪势力最为强大,故而在诸多方面,其余势力都受到了牵制,不敢冒然行动。秦渊看向雷鯦,道:“这么说天邪迫使诛天大人屈从,你们才会出现在了不周山?那天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打破结界?”
雷鯦目光弥散,仿佛已经难以支撑。他轻声道:“结界,迟早会被打破。你以为抢先一步护住了血梨道人就可以免得这称劫吗?不周山的结界早就岌岌可危,诛天大人也不打算再去暗施援手,只是你还难以维持大局而已。”
秦渊眉头轻蹙,道:“莫非九霄天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他也不过只与罗刹雷王遭遇而已,心中料想自家的存在定本为九霄天所知。
雷鯦点了点头道:“你到不周山的一举一动,都在诛天大人的计策之内。不过,这也是因为法宝之类不受不周山结界影响,否则诛天大人也未必就知晓了你的存在。至于天邪一流,只是前一阵你在冥域闹出的动静,他们才偶然发现了你。”
秦渊应了声,却是不解道:“这般说来,诛天大人对我还颇为关照,那你为何偏要与我以死相搏,难道你已经屈从了天神的旨意?”
雷鯦知道秦渊所指,轻呔一声道:“你说的可是罗刹雷王,凭他也想做我的主人?他的道行充其量也就略胜你一筹而已,却是入不得我的眼睛。至于为何我要追杀你,则和天神没有关系!日后你慢慢便会知晓了!”
他说着,语气渐渐低沉,仿佛每发出一个音都是十分的不易。秦渊看着他,却是心中泛起一阵的不忍。他俯下身躯,想要将自家法力灌入雷鯦体内,却是浑身剧痛随之而来,使得他身躯一震,险些就失去意识跌落下来。
雷鯦安静地看着他,不带任何的表情,道:“生死由命,你也不必强撑。刚才那一击已然使你自家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他声音越来越低,只最后含糊不清道:“诛天大人等了数万年,才等到你的出现,莫要……”
他双眼神色涣散,身躯却是化为层层柔和的幽蓝色光芒。光芒流逝,像是破开了天宇,不知流淌到了哪里。秦渊看着他消失在眼前,没有悲伤,却是心中呛然,叹息一声:“九霄天的争斗,为何偏偏要牵扯到凡人间的兴亡?”
他看向天空,满眼皆是悲愤,似乎自己就如一颗棋子,每做一步都遵循着他人的意志。而所有的一切,又都将化为徒劳。秦渊一阵迷糊,他略显呆滞地看着穹盖,仿佛那漫天的血光也并非那般的惨淡。
雷鯦虽是死去,死在了自家手中,但对于秦渊来说,却是满腹挫败感,不知该往哪里宣泄。他拼尽全力,不顾性命,才得以击杀雷鯦。可是九霄天多少的天神,又有多少的机会等着他。他茫然不知所措,脑海里无数的景象掠过,却是百般滋味,难以适从。
“秦兄弟,多谢相救!”秦渊正自沉思,那红袍道人已是靠了上来。他适才一直在远处观望,不敢冒然靠近。但是秦渊与雷鯦二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使得他难以逾步。直到雷鯦死去,秦渊呆滞许久,红袍道人才慢慢迎了山来,十分的谨慎。
“果然是你,于吉若里长,还是血梨道人?”秦渊打断思绪,看着面前这位熟人,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于吉若也不掩饰,只拱手道:“当日老夫也是不敢确定秦兄的动机,故而没有现出真实身份。正如你所说,我便是血梨道人!”
秦渊看向他,没有了先前的激动,仿佛能否寻到血梨道人已经不再那般的重要。他漠然道:“你可知噬灵族这一称劫,乃是源于你?”
血梨道人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老夫也倍觉揪心。我已经隐遁千年,却是不得安宁。偏要将噬灵族搅得鸡犬不宁,逼得我走投无路。不过,适才那男子是什么人,为何一身法力竟是如此的彪悍?”
“什么人?”秦渊叹了一声,“你只当是神便是了!”
“神?”血梨道人一阵惊愕。他虽然早就料到雷鯦的不凡,但却还是碍于自家眼界的缘故,不得要领。此刻听秦渊直接将雷鯦唤作了神,不免又有些震惊。
血梨道人低头凝思,许久才道:“我本想径直闯入血色岩,将伊舟就地正法。但如今看来,我若真的去了,还真是有去无回了。”
秦渊定了定神,将自家懊恼的情绪统统抛之脑后。他看向血梨道人,道:“血色岩是去不得了,便是再往前万里,便会又有强敌当道。不知血梨道人如今有何打算?”
“打算?”血梨道人却是越发的迷糊。他本以为凭着自家一身道行,足以在不周山掀起风浪。但现在看来,自家不过是他人手中的蝼蚁而已,哪怕只需一个眼神都可以将自家击杀。他还能有什么打算,只比秦渊更为迷茫。
秦渊叹息一声,他暗自念道:“血色岩是去不得了,我能击杀雷鯦,亦是靠着几分运气。适才自家无论如何都难以将那星河脱离出丹田之中的世界,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