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庆斌注意神飚队,是因为离保定很近,而且号称有二十一路军的华北忠义救国军前景堪忧,开始时声势很大,如今降的降,败的败,没有几路还能蹦达了。当听说冀察挺进第一队能够消灭独水镇的鬼子中队,全歼独水镇的保安队,他便动了心思。如果把这支能打的部队拉过来,上峰肯定很高兴,上峰高兴了,他的官也就能继续向上升,官升了,权力也就更大了。
但是现在他还是担心神飚队能否挺过这次大扫荡,一个中队的鬼子,加上近千的保安团,又有一个小队的鬼子骑兵助战,嘿嘿,这样的实力,就是正规国军的两个团也未必能够取胜。
韩中先躺在床上,时而陷入默想沉思,时而又无声的笑。他的心一直在一种崇高而兴奋的律动里颤抖着。活动在敌人的心脏,打击日寇,用头颅和热血,与敌死战。一个热血爱国青年的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
可惜组织有保密条例,要不韩中先第一个就要去告诉李如萍,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漂亮的女孩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
韩中先的家和李如萍家住得很近,也可以说是斜对门吧,只要站在自家门口就可以看到她家的朱红大门,自然常常遇到。在这道大街上许多显赫的门第都破落了,而李家却是例外。据说,李如萍的父亲在乡村拥有不少田产,后来见工商业有利可图,就将大部分土地卖掉,在城里开了一家大中药店。在这条街上是鹤立鸡群,堪称殷实大户。加上这位李老板和当地权要来往密切,在工商联又是一名执行委员,那气派就更不同一般。也许正因为如此,在已经破落的韩家,韩中先的心理中有一种自卑,从未将自己的情感流露出来。
特别是李如萍从北平读大学回来,韩中先更觉出两人的差距,虽然李如萍每次见面还象小时候那样笑着叫他的小名。
这回,自己加入了抗日组织,应该能让她刮目相看了,韩中先带着憧憬,慢慢进入了梦乡,似乎梦见了李如萍那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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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哪,我的天!”李如萍躺在床上,苦着脸在心里哀叫:“一具年轻的封建僵尸,母亲竟让自己嫁这样一个木头,和三官庙的泥胎一样。”
俗话说:皇帝女儿不愁嫁。李家在保定也算是中上的殷富之家,有个待字闺中的漂亮女儿,自然有很多人惦记。资本家的少爷,土鳖财主的后代小土鳖,钱庄掌柜的继承人小钱柜,是少不了上门提亲的。
李如萍的母亲是万贯家财的千金秀,强调的是门当户对,她父亲又惧内,给女人找个什么人,都得听她母亲的。
保定西乡有个首富,女当家是她母亲的姨姐妹,家有个独根苗,正是她母亲最理想的女婿!而李如萍受过新思想的熏陶,要掀开盖头才认识他是老几,那是坚决不答应,既然倔不过母亲,便提出条件,一定要先见面谈谈。
今天一见面,才知道是位非礼勿视,非视勿听,非礼勿动的封建木偶。倒让李如萍好一顿臭骂,弄得相亲不欢而散。
“我要是个男人该多好。”李如萍自怨自艾的想道:“现在就能和刘震、申洋他们在战场上与日寇血战,而不是呆在家里听天由命。”
“臭三飚子,瞧不起女人。”想着想着,她又开始恨起余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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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前,喊杀声伴随着炮火和枪声,肢体、雪尘、鲜血、泥土不断飞上半空……
神飚队主力以逸待劳休息一个晚上,这比起连续行军的日军,有明显的体力优势4便日军已经极端疲倦,而且只能靠少量的肉干支撑,神飚队的战术素质依旧比不上“皇军”!
被逼上绝地的日军爆发了,不计伤亡的向神飚队的防线发起了一波一波凶狠而疯狂的进攻。在山炮炮弹告罄后,日军派出了脑门上缠着布条的敢死队员,这些身上挂满了手榴弹的人肉炸弹狂叫着冲锋,对神飚队的阵地进行狂猛的攻击。小林红着眼睛,挥舞着指挥刀嚎叫着,虽然另一边的伪军已经崩溃,神飚队的部队正在向日军的侧翼运动,但他并不认输。皇军只要再全力一击,就可以取得突破,但他还是感到了震惊,神飚队的阵地防守不同于以往国军,突破五道防线已经让近百名帝国士兵倒了下去,而国军那一成不变的、缺乏纵深的阵地,通常被集中兵力一捅就破,一破就一溃千里。
余飚放下了望远镜,抓起一件“防刺背心”穿了上去,将三尖两刃刀握在手中,转身望着六十多名警卫部队,现在他的机动兵力只剩下这些了。林存忠的包抄部队虽然击溃了伪军,正向日军侧翼进攻,但日军抽调出来的二、三十人的拼命阻击使他们短时间无法前进,而日军正面的狂猛进攻已经动摇了最后一道防线,看来是来不及了。
“日本鬼子还剩下这四十多个,绝不能让他们逃了,弟兄们,是带种的就跟我把鬼子都挑了。”余飚扫视着自己的这帮老弟兄,也是最后的精锐,大声说道。
没有人退缩,都默默的穿上背心,端起了刺刀,瞪圆了眼睛。
“杀!”余飚大喝一声,带头迎着鬼子冲了上去。
“杀,杀!”身后紧跟着几十条激愤的汉子,不停的发出怒吼。
“杀咯咯!”小林一声嚎叫,挥舞着指挥刀,率领着鬼子迎头撞了上去。
“砰,砰,砰……”双方先是一阵对射,余飚和几个警卫的驳壳枪给鬼子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