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晨风扑到脸上还觉得凉飕飕的,林间的鸟雀在纵情歌唱,象是为太阳的出巡欢呼开道。
三辆摩托车当先开路,车子熟练地驾驶着车子,飞转的车轮象是离开了地面,与前三辆摩托车保持着一段距离的是一辆指挥车,深绿透蓝的车身闪耀着鸦翎般的光采,车后又是几辆护卫的摩托,奔驰在滚滚黄尘里。
公路上已经挤满了车辆、马队和步兵,摩肩接踵,纷纷扰扰,几乎沒有多少回旋余地,这列车队并不因此减低速度,径直冲了过來,鬼子和治安军纷纷向两边避让,低眉噤声,侧目而视。
车队终于在公路上停了下來,一个鬼子军官跨出指挥车,摘掉墨镜,除下口罩,显露出他的面目,正是日酋石桥隆盛中佐。
石桥隆盛叉开双腿站着,身后侍立着一批参谋和侍从,捧着图囊、望远镜和镶金嵌玉的指挥刀,石桥象鹤立鸡群般,越发显得威严,他,昂首挺胸,环顾四野,面前展开了一幅声威赫赫的进攻图画,,,。
汽车、摩托车和自行车,迎着朝阳泛起一片金属的光泽,高大雄骏的东洋马,甩尾抖鬃,迎风长嘶,骑兵们横刀挽缰,列阵待命,遍野都是全副武装的步兵,黄呢子军服的是日本鬼子,蠕动在黄呢子中间的灰色是治安军的部队,黄灰相间,象是一张硕大无比的枯黄树叶上嵌着斑斑点点的蛀洞,乌亮的钢盔,雪亮的刺刀,闪着眩目的光辉。
石桥隆盛看着面前这一切,脸上浮起了得意的笑容,他心情愉快的找开金质烟盒取出一支香烟,轻轻在烟盒上磕着,扫视着面前正在推进的部队,卫兵连忙上前用打火机为他点燃了香烟,石桥深深吸了一口,徐徐喷出烟缕,看着袅袅上升的烟圈,想到在这强大的攻势之下,将二路军化为缕缕轻烟,消失在这片为皇军所控制的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想到这指日可待的前景,他独自微笑起來。
他确信这种信念是有充分根据的,随着日本对华战争战略重心的转移,此次进攻的力量得到了大大的加强,参战的共有治安军两个团(两营制),日军两个中队,再加一个骑兵小队,一个炮兵中队,共计两千六百余人,可谓是兵力雄厚。
一声“报告”打断了石桥隆盛的思绪,机要军官呈上了报夹。
电报是先头部队发來的,大意是部队已经进入二路军的地盘,未遇有力的抵抗,只有一些猩敌人在若即若离的骚扰监视,所经过的两个村子皆空无一人,粮食、牲畜也全部转移,最重要的是匪区道路破坏严重,沟渠纵横,汽车无法行驶,而且如果想修好公路,将耗费时日,请示石桥是否继续徒步深入。
石桥轻轻敲着报夹,思索着如何复电,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二路军的根据地也不是针插不进那般严密,日本人多多少少总会获得一些关于根据地的消息。
“复电,!”石桥振臂一挥,武断而又自信的说道:“雕虫之技岂能阻碍我无敌皇军之前进,我大军正在你部后方十里,你部可徐徐乘胜前进,祝威武鹰扬,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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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爆炸震撼着大地,烈火浓烟遮蔽了晴空,墙倒屋塌,砖瓦横飞,充打头阵的日军岛田中队和县里的一个皇协军中队逼近了丹阳镇,在这里,他们遭到了迎头痛击,依靠着完备而坚固的工事,一个连的士兵与敌人展开了激战。
熊熊大火燃烧着栉比的房舍,浓重的硝烟弥漫在大街小巷,炸弹的刺耳啸声此起彼伏,烈火浓烟中闪现着战士们的身影,抗敌的风暴席卷着丹阳镇。
“把部队全部撤进镇子,依据工事,抵销敌人炮火的效用,保存有生力量,等待天黑撤退!”三营一连连长庞川百沉声命令道。
“庞连长,这里好象是敌人的炮击目标,应该赶快转移!”三营营部派來的参谋周方斌看了一眼硝烟弥漫的院子,转过脸來征询地望着庞川百,见他表示同意,立刻吩咐道:“收拾东西,马上撤至二号掩蔽点,注意保持通讯联络的畅通!”
话音刚落,随着尖厉的啸声,两发炮弹接连在院子里爆炸,震得窗纸哗哗作响,棚顶上抖落下來成片的灰尘,一阵硝烟卷过,三营二连连长邢亦辉撞了进來。
“老邢,沒有挂花吧!”庞川百关切的问道。
邢亦辉顾不上回答他的问话,急促的说道:“敌人攻击的很猛烈呀,我來看看是不是该我们上场了!”
“老邢,这才刚刚打起來,你着的什么急!”庞川百愕然的望着邢亦辉:“你们是预备队,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听到炮响这心痒痒啊!”邢亦辉搓着手,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快走,快走!”周方斌催促道:“敌人的炮火很厉害,你们两位主官还跑到一起,这要是……”
“走!”庞川百一拉邢亦斌,笑着说道:“我们刚把敌人放进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镇外大路旁的小土山上长着茂密的树木和杂草,既不高也不险要,看上去很难引起注意,但就在敌人向镇子里冲锋的时候,一块块的泥巴从射击孔里被推开,几挺机关枪突然pēn_shè出凶猛的火舌。
“报告!”一个鬼子参谋带着硝烟味跑上來,低头说道:“阁下,前方的土山竟是二路军一个极为庞大的野战堡垒,他们故意放过了开路的‘支那盟军’,选择对后面的皇军突然开火,我军伤亡惨重,而且与冲进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