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阵阵地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天空下着毛毛细雨,黑幢幢的夜空罩在头顶,朦胧中依稀有着不知是月亮还是星星的微光。
部队已经全部轻装,水壶、背包等物全部摘下,只带着武器和弹药,外面穿着伪军的军装,沿着各自的行进路线在向导的引领下,直扑县城。
不作战,不纠缠,即便有据点发现异常,也不要理会,晚上十点必须赶到县城,这是死命令。
游击大队已经提前开始行动,一入夜便开始破坏敌人的电话线,这一次比以往更彻底、更疯狂。
各部队冒雨分路急进,迅速绕过了鬼子修筑的据点、碉堡,晚上十点之前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县城。
余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将目光凝注在远方黑乎乎的县城南门,不知道途中两次有据点的敌人向部队射击会不会影响到这次行动,希望游击大队的破坏够彻底,或者即使消息传到城里,也不会引起日本鬼子的警惕。
“陈兄,我,我可一直沒亏待您呐!”梁彦荣兴冲冲的來特务队赴宴,却沒想到迎接他的是几支黑洞洞的枪口。
“梁队长,兄弟也沒有恶意!”陈光浩一边指挥人将一排手榴弹绑在梁彦荣的腰上,一边笑着说道:“外面有好几千二路军的人马,这县城是保不住了,梁队长审时度势,临阵起义,余司令说了,既往不咎,还有四条金鱼奖励,司令以前就和梁队长打过交道,都是老熟人了,他的脾气你也知道,只要命令弟兄们打开城门,就沒梁队长的事了,以后带着钱财找个地方逍遥快活,不比提着脑袋给日本人干好得多吗?”
梁彦荣看着身上揭开盖,拉好弦的手榴弹,冷汗直冒,看着陈光浩那人畜无害的笑脸,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颤声道:“只要陈兄言语一声,什么都好说,何必,何必搞得这么危险!”
“不危险!”王小刀冷笑着把帽子给梁彦荣扣好,挽住了他的胳膊,手指拉住从袖子里探出來的引线:“我的手稳得很,梁队长就放心好了!”
陈光浩看了看表,将手一挥,命令道:“鬼子巡逻队过去了,咱们出发!”
十几个化装成伪军的队员簇拥着梁彦荣走在前面,后面是身着便衣的“特务队”,一行人出了大门,拐过两条萧条冷清的小巷,直奔由伪军大队负责的西门而去。
“今天感觉有点怪!”伪军中队长扶着城墙垛口,使劲张望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平常总会有人來喊门,今天怎么一个也沒有!”
“刚才日本人巡逻队过來的时候,您怎么不报告!”一个伪军不解的问道。
“你傻呀!”伪军中队长横了伪军一眼:“那不是自找麻烦,要是日本人让咱们出城查看,沒准就吃了黑枪,以后吃啥也不香了!”
“队长高见,高见!”伪军士兵谄笑着恭维道。
黑暗中,有野狗凄厉的叫声远远传來,伪军中队长狐疑的摇了摇头,打了个呵欠,对城墙上的士兵说道:“都他妈的精神点,有情况马上去叫我!”
一个伪军士兵突然跑上來说道:“大队长來了,就在下面,找您有事!”
伪军中队长赶紧跑下城墙,來到梁彦荣跟前,并沒注意到什么异常,笑道:“大哥,今儿怎么有空來查哨,有兄弟在,出不了事的!”
梁彦荣咧了咧嘴,苦笑道:“大哥以往对你如何!”
伪军中队长愣了一下,回答道:“大哥对小弟那是沒得说,缺钱有钱,缺粮有粮,您为何说这话!”这时,他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几个陌生汉子将他围在了当中,冰冷的目光刺得他浑身发冷。
“那好!”梁彦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做什么也亏待不了弟兄们,待会儿打开城门,咱们起义,投奔国军!”
“啊!”伪军中队长大张着嘴,脑袋一时反应不过來。
“听我的沒错!”梁彦荣叹了口气,稍微拉开衣襟,让伪军中队长看了看身上的手榴弹,说道:“兄弟,不想死就照我的话做,城里的日本人要完蛋了,别搭上咱们弟兄的命!”
城头上亮了三下手电光,余飚的瞳孔骤然收缩,猛然一挥手,副团长高鹏率领着先锋营早已经按捺不住了,一见命令,立刻跃身而起,跑步向城门冲去,隔着五、六百米,是团长曹国士带着全部人马跟了上去。
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不过片刻工夫,二路军士兵纷纷涌入城内,伪军们藏在角落里、城墙上默默地看着二路军源源不断的冲进來,以连排为单位向城里**。
余飚长出了一口气,让电报员发出突袭成功的电报,随后在警卫队的保护下,走过城门洞,转身上了城墙,在城门楼上与陈光浩等人亲切握手。
“你们立了大功!”余飚笑道:“连我也沒想到你们干得如此漂亮,一枪未发便成功占领城门!”
“主要是陈老弟的功劳,还有梁队长深明大义!”王小刀拍了拍蹲在地上的梁彦荣,取笑道:“快起來吧!”
“轰!”一声巨响从县城的东门传來,接着枪声大作,随后县城的西门、北门几乎同时响起了枪炮声。
梁彦荣刚刚站起來,突如其來的巨响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差点沒瘫倒。
“呵呵,梁队长看來是养尊处优,不复当年之勇了!”余飚略带轻篾的一笑,转头望着县城,此时已经象开了锅的热闹起來。
南门是智扔主攻,而佯攻部队在收到电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