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村民们在战士们的带领下,直奔李家的石窑粮仓,余飚转头看着有些失落的郑淑香,笑着说道:“刚才的演说不错,我听得都热血沸腾。”
“算了,别哄我了。”郑淑香没精打采的说道:“是我幼稚,原想着就象在北平搞学生运动一样,没想到人家根本没什么反应。”
“呵呵,看你急于表现自己,又准备得那么认真,我也得支持一下不是。”余飚整理下笔挺的军装,解释道:“我当时要说不行,你也肯定不会相信。只有亲身体会一下,才能知道老百姓和学生心理的区别,要求的不同。几十年、上百年的压迫和剥削已经使他们丧失了抗争的勇气,但有一点能够活下去的希望,就会继续忍受下去。想一下子改变,谈何容易。你要深入下去,了解他们想要什么,这样才能真正鼓动他们。”
郑淑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去看看分粮,看他们好象挺高兴的样子,听听他们议论什么。”
余飚抿了抿嘴角,示意两个战士跟着她,心里说道:分粮食还不高兴,那脑袋不是进水了吗?更何况李大鸿死了,地契烧了,东西拿也就拿了,老百姓也不用担心再被连本带利的要回去了。
接下来将是关口村的翻版,宣布四、六分成的租税标准,自卫队的组成和优惠条件,如果可能还将在村里建立临时管理机构。但进行得能否顺利,余飚心里并没有底,毕竟关口村和李家村的情形有所不同。不过,他也是经过了充分准备的,什么事情有了带头的就好办,而这个带头的已经秘密联系好了,只等他呆会儿上场表演了。
神飚队的大部分战士缓缓退出了村子,在周围布哨巡逻,并且撤除了村子里街道上的警戒,只有特务队的人马陪着余飚呆在谷场上。
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了,而且一袋袋粮食从石窑粮仓里扛出来,直接背进了自己家里,老百姓们的情绪高涨了一些,这从眼神里便能发现,而且留在原地的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时,郑淑香手里拿着块东西脸色不愉的走了回来,来到余飚面前,直接说道:“飚哥,您看看,这是什么?”
余飚接过来捏了捏,疑惑的说道:“这么硬,石头吧?”
“石头?这是粮食。”郑淑香气愤的说道:“听搬粮食的百姓说,这粮食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放成石疙瘩了,可是光绪三年,民国六年,还有大前年,这附近可都是人吃人的年景。开始死了人,还有人好歹埋一下,到后来,一天十口二十口的往下倒,也就顾不上埋了。可就是这样,李大鸿家也没说放出一颗粮食。关起大门,茶饭不改,该吃肉还吃肉,该吃面还吃面。”
“大前年的事情我知道一些,那时候虽然我们并不在这一带活动,可要不是有余家堡支撑着,西北风这号称义匪的绺子当时就得散伙了。”余飚点了点头,突然又象想了什么似的,抬头问道:“那帮村民很气愤是不是?”
“是呀,谁看到这景象不生气呀!”郑淑香回答道。
余飚伸手指了指留在谷场的百姓,轻笑道:“他们还不知道呢,你去告诉他们,是不是会拉近彼此的距离,让他们觉得亲近一些?”
郑淑香眨了眨眼睛,使劲点了点头,迈步走上了大碾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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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水镇,镇边的一处大宅院,高高的院墙上,设置着稠密的铁丝网,一个木制的高高的哨楼象瞪着凶狠眼睛的恶狼,紧盯着镇上的动静。
这里便是鬼子的驻地,一个中队的鬼子逍遥快活的住在这里,不时出去干点抢东西、污辱妇女的勾当,弄得镇上乌烟瘴气,失去往日的喧闹。
犬养大尉背着手,仰着脸,耸动着眉毛,看着地图上的军事态势,踌躇满志的说道:“按照这样的速度推进,我大日本皇军,不久就可以占领全中国的。”
吴宝泰谄媚的笑道:“太君说得极是,再过段日子,您的就不一定在我们这个小小的穷镇子了,可能到郑州、西安、武汉,说不定是重庆高升去啰。”
犬养哈哈一笑,“吴的,你的忠心为大日本皇军效劳,功劳大大的。”
吴宝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托天皇陛下之福。”
犬养仰脸向嘴里扔了几粒银色仁丹,望着吴宝泰和保安队长张七说道:“粮食的,你们的准备得怎么样了?”
“太君放心。”吴宝泰洋洋得意的说道:“按照您的旨意,这附近的村子都建立了维持会,他们再三保证,给皇军的粮食一颗也不会少。”
“我已经派出四个小队,一个村一个村的去催缴,保证如期交粮。”保安队长张七也保证道。
“哟西。”犬养眯缝着眼睛,坐到转椅上,轻轻椅着,慢慢说道:“镇子周围要多设据点,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居安思危。前些日子,邻县皇军运送劳工的军队便遭到了袭击,这里要提前预防,不得懈怠。”
“是。”张七恭敬的说道:“我准备将保安大队分成若干小队,争取在年底前每个村子都安上据点,重点是镇西和镇北一带,特别是七里铺方向,我会派心腹把守。太君请放心,在我们保安队的地盘上,保证安全,保证安全。”
“七里铺的?”犬养点了点头,询问道:“那里有土匪的干活?”
“一群跳梁小丑,我保安队就能收拾他们。”张七不在意的拍了拍胸脯,“要不是这段时间招兵买马,加紧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