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但回春门那道人一句句污言秽语都传入归羽观少主耳中,他只回首一望,立时气得哇哇大叫,分神之际,险些让人一剑将小腿给削了去
这一群人在林边狠斗,那边酒馆中客人远远的只能看见一团团烟火虹光闪焕不定,间中还隐隐传来声声雷鸣,于是唬得纷纷离座,叫着:“神仙打架了!神仙打架了!”一个个夺门而去,四散而逃
酒家掌柜的虽也害怕,仍东拦西阻,试图将这些未付酒饭钱的客人拦下,可大家一拥而出,他又哪里拦得住,只急得不停地跳脚
好在店中那点了不少酒菜的小道士长得虽然光鲜,可看起来头脑不大灵光,未能趁此良机夺路而去等他打扫干净桌上饭菜站起时,店中客人早已逃得干干净净,那掌柜的站在桌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小道士苦笑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老老实实地付了饭菜钱,才得以脱身离去出了酒店后,他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似是在倾听远处激战的声音,然后就沿着官道向北行去,未向林边的战场看上一眼
其实林边的战斗早可结束
回春门大师兄道行远过同辈,他右手持剑,左手祭符,只领着门中师妹就将归羽观少观主困得死死的少观主早已浑身带伤,虽都不重,但均伤在肩头、关节等处,行动艰难,真元也将耗尽,此刻还未倒地,那是因为回春门诸人还想多戏耍他一会的缘故就在十余丈外,回春门四名男弟子将那陆姓女子团团围住,正自戏弄不休她周身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身上浅伤处处,但无一处致命,虽仍在咬牙挥剑死斗,可木剑上彩光早已消失,显然真元早损耗殆尽,此刻实与常人无异若不附真元,那木剑就是刺在回春门众人身上都难以入肉
她也知道大势已去,一剑剑只是向回春门门众眼睛、咽喉、下阴处刺去,不求杀敌,只求能够伤人可她这点愿望也注定无法实现见回春门门众已有人趁空隙开始动手在她身上摸弄,再斗下去受辱不可避免,那陆姓女子性情刚烈,当下高叫一声:“言郎,今生不能相伴,惟愿来生重聚,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她叫声未落,项中项链上一颗珍珠忽然化成三寸尖刺,深深刺入自己咽喉!尖刺上含有剧毒,入肉摧魂,回春门众人措手不及间,她已香消玉陨
归羽观少主一声咆哮,声音已然沙哑,哽咽道:“惟愿来生……重聚……”
他猛然转身,嘶吼着合身向回春门大师兄扑去,完全不顾自已防护,木剑骤亮,剑发如虹!然而他冲到半途,心口处忽然冒出一截剑尖,就此失了速,颓然摔倒在地在他身后,那回春门女子双手持剑,颤抖不已,看来似从未杀过人
“唉,这下没有活口了!”大师兄长叹一声
那师妹仍未从惊吓中恢复,道:“我……我怕他会伤着师兄”
少观主仰躺于地,艰难转头向另一处战场望去,希冀能够最后看到爱侣一眼他们二人已是归羽观最后的血脉,自己这一死,归羽观道统将从此断绝他并未看到爱侣,视线中只有一个小道士的背影,道袍颇显破烂
弥留之际,他只觉得有些疑惑,似乎回春门众中并无这个小道士的存在
“可惜,就这么死了”一名回春门门众道
“是啊,不然的话说不定还能乐上一乐”另一名回春门众望着气绝身亡的陆姓女子尸身,不无惋惜地道
“想什么呢你,色戒可是门中大戒!”
“怕什么,只要大师兄不说,还能有谁知道……”
四名回春门众议论纷纷之际,旁边一人忽也叹道:“生得不错,的确是可惜了……唉!”
回春门四人一齐抬头,见四人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年纪轻轻的小道士,正出神望着陆姓女子的尸身,感叹不已
四人这一惊非小,纷纷后跃,各取法宝在手,喝问道:“你是何人!”
“咦?这不是那酒店中的小道士吗?”
“好啊!原来是扮猪吃虎来着!我回春门在此办事,朋友报上门派道号来!”
那小道士反应显然有些迟钝,这时才被众人的喝问惊得抬起头来,挠了挠头,道:“道德宗”
回春门众惊得又退了一步,有一人喝道:“你是道德宗山外哪一个支派的?”
“本山”
小道士此言一出,回春门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大笑起来,纷纷道:“看他那狼狈样子,一点道行也没有,更无一件法宝,也敢冒充道德宗本山弟子?哈哈,想骗吃骗喝也得象点样子啊!”
另一人取出一张真火符,在掌中燃起,笑道:“想骗吃喝吗?我先烤熟他半条腿,看看够不够香!”
真火符燃尽之后,在余烬中亮起一点红芒,眼看着就要化成一团炙烈火焰就在此时,那大笑着的回春门弟子忽然看到小道士不知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四只眼睛相距竟不到一尺!
他大笑未止,小道士已在他手上轻轻一托,把那将发未发的真火符塞入他自己口中,然后又在他下巴上一扶,把大张的嘴合了起来
只听轰的一声,烟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