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着他,哦,越发对比出某人气质在此刻的巨大差别。
等到房门有节奏地轻响,进来数位高大的持刀护卫,一只点尘不染的黑头厚底隐锦布靴踩入门槛里来。
俞瑾凝礼貌正要起,却发现自己正被赫炎晋压制着后腰底,奈何也挣扎不起身。
赫炎晋坐在屋内迎客的主位上,像个大爷似的。
俞瑾凝只好目迎,视线从那只首先踏入的布靴开始缓慢上移,视线里早已有了那酗身高轮廓,的确像个孩子样,比她还矮小些。一身锦袍华贵,明媚鲜艳,肩上蹲着一只兔不像兔鼠不像鼠的**物。
五官倒是清秀英俊的,十三四岁的年纪显在脸上与他这身份相比倒是稍显轻嫩,或许他也计较这点,好端端的一副儒雅相,偏偏就要学得面色漆黑,眼神凶狠,宛若凶神恶煞的模样。
赫炎晋或许也是这样看这人,耳边还能听见他发出的一声不以为意的轻哼。
“喂……你就是扶邦的五哥?”
正当俞瑾凝还觉好笑时,一道不耐烦的噪音蓦然响起。
闻言,她转动等待指令的目光瞟身后的人,见他不过也只笑不答。
“好狂妄的人,在这幽州城,还没人见到我站他敢坐的,你是客就有这理了?可你偏是成年人,这店规矩都不懂了?”少年的不耐烦增而无减,一手叉腰,一手扒动**物松散油亮的皮毛。
闻言,赫炎晋微笑深深,“这位蝎子,你小小幽州城不过方寸之地,请来大主,越俎代庖、反客为主的委屈,你也得忍了!难道……你娘没教过你,与长辈讲话称您,你娘也没空教你做人最起码的礼仪?”
“你敢污蔑我娘?”怒吼如雷轰顶。
这唇舌交战果然引发了浓浓硝烟,酗嗓门这一震,震得俞瑾凝回头朝少年望去,面色越发难看了去。
赫炎晋点头,淡淡道,“‘教不严,父之过,’不过令尊常年驻守幽州,防备外侵势力,自然腾不出多余时间对你好生教导的,责任自然归罪于你娘!”
“放屁!你敢再置喙我娘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宰了你?!”他的话令少年顿时铁青俊容,咬牙迸字。
赫炎晋眼角一眯,难道笑容可掬,“承蒙惦记!”
“你……”听完他这句云淡风轻,别说俞瑾凝觉得过了,那少年铁青的面容就在三言两语间奔赴乌黑!
“来人x我上!”
立时,房间里刀剑出鞘声如割心的断弦刮过。
少年带来的几名护卫剑拔弩张地正要冲上,被蟾,狄二人赤手空拳挡身拦下,双方拳脚就要开始。
稳坐太师椅上的赫炎晋头也不抬,淡淡道,“何必要刀剑相向?”
“你污辱我娘!”酗再吼,可语气中怒意似被某些委屈情绪取代了。
赫炎晋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上挑如飞凤的眼角,掠过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掩映在浓黑英气的长眉下,明丽如一个不可惊破的梦,“要得别人尊重,就得先学会尊重别人!外人置喙你母亲你会难受证明你还算孝顺,何故要每日装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用武器和胁迫来使别人对你臣服,你也知道那都是假的!”
“谁说是假的,我爹告诉我,作为将军之后,威严不可少,有了威严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酗眼中自信再次寻回,邪恶扬唇道,“你以为用言语就可以挤兑住我?以大欺小,反客为主又如何?扶邦说你也是刀山火海里闯过,大家向来只相信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何曾在乎过什么孔孟之道?”
赫炎晋闻言狂傲的笑,言语?这酗不也一直在和他辩论?
他微笑一指周围,“那倒也是……就算我今天以赫王身份擒下你这后辈,以不光明的手段逼迫刑求了你,只要我赫炎晋像你所说,作为杀戮者,有此势力,威凌天下,掌握杀伐之力,决断他人生死,都可以不说道理,只要自己高兴就好?那么,你说,江湖中人,就没人敢说一句不是?被你乒的,多数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自然不敢把你如何!不过我就不同了,要拿你,是手到擒来!”
酗听得面无血色,目露惊慌道,“你敢?!”
他顿了下,宛然一笑,威凌四射的凤目缓缓扫过四周,“为何不敢?我这些手下,谁又敢腹诽一句?敢因此轻视我一分?”
扑通扑通,身边蟾,狄二人霎时朝他跪下,“属下不敢,王爷英明睿智,智能天纵……”
一时配合无间,谄媚令得俞瑾凝手臂泛起鸡皮疙瘩。
一刻钟不到便让客反主的这一幕彻底宣告成功,酗脸色乌黑,气得浑身微颤,紧咬的孝牙还不时咯吱咯吱痕磨着,双目中,满是受伤小兽戒备不服的神色。
俞瑾凝微微一叹,心定了下去,她虽也知道,赫炎晋必然成竹在胸才敢深入虎穴里来,但也多少抱了线希望,酗不会让赫炎晋失望!如今看来,是不是期望高了?
却见赫炎晋突然又是一笑,“道理是这样的,不过,”他斜睨向酗,“我还是很欣赏你个性,毕竟,这么些年来,敢在我面前这样叫嚣的人不多了,我不想这么快就用刑具把你变城一堆没有骨气的烂肉……”
他又趁这机会表明自己的友好,他不会伤害这位驻幽州城三十二载,狼虎之师统帅,二十年来坚守边防前后为国牺牲了自己八个儿子,如今只剩得这一个十四岁孩儿的范成玉的孩子。
酗一听他语气缓和,又扫了一眼俞瑾凝,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