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音落,范云痕怔了一下,随即用戒备的眼神盯着她许久,像是看穿了她并不是哄人的话,才小心翼翼道,“你先说了什么法子,我再考虑你的条件!”
“那可不行,说了还等你答应,你也和狐狸一样狡猾!”
范云痕撇嘴冷哼,狐狸?谁像狐狸了,这赫王夫妇才是典型的狐狸。
他是不知道俞瑾凝心里还为赫炎晋将来成事做着打算,就因为此,他在思忖后才勉为其难道,“你说!”
“我帮你撬开他的嘴,你必须答应与赫王合作!”
“哼,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
“你也可以不答应,但是那条被敌人趁虚而入的暗道你必须清理干净再堵回去吧!只要你一动,赫王这边发起攻击,幽州城的防守等于失去三分之一,你觉得还有多少胜算能赢赫王的五十万抹有南海奇精的盔甲兵?”
“南海奇精?!”范云痕整个愣住,军人世家的公子,哪有不晓得南海奇精是何等珍贵霸道的军事宝玉?早前就有人传,赫王手上握有整个天龙皇朝定一生死的南海奇精所在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俞瑾凝见他眼中神色,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利芒,如此一分析,范云痕自然晓得如何抉择。
她倒也不急着催促他应,望向赫炎晋,见他勾唇颔首,才轻轻道,“明日你去找紫萱草,草如起名,此物喜光,色紫,初夏滋长,秋分枯亡,现下正是生命力最旺盛之时。紫萱草一般生长在上坡或山中,照样的地方均可见,你采它回来将其碾碎,将草汁混合在水中亲自端给那余孽服下,服下此草汁者只会对端药之人产生幻觉,这幻觉会令他将你当作他最想保护的人呢,我想那受保护者便是将余孽组织起来的领头人!”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越说范云痕睛张得越大,面上也浮露出惊讶,听完后也未见他有个反应。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看了眼赫炎晋,见他眸中也微闪疑惑,又问道,“听清楚没有?”
范云痕没有言语,点了下头,瞳孔微微闪烁,惊奇显露。
“别犯愁了,明日照我说的做,保准你可为你爹探出最真实可靠的消息!”她一面说着,一面挨靠向赫炎晋,“紫萱草这种植物我是在前段时间无聊时翻看《黄帝内经》所得,当时一眼就被它的名字吸引,故而将有资料一一看过,本是一时兴趣翻阅医书,却不想在今日能够派上用场!”
她解释给范云痕知晓,也是解释给赫炎晋听的。
见他眸中一点点升起光芒,她心底的巨震才算一点点歇了下去,能得到他肯定的事,那一定错不了。
“真的就这样简单?!”范云痕出声道。
清秀的脸上满上不可置信,紫萱草,这边山上倒是有的,但他只当是普通长得好看些的野草罢了,连爹爹这样伟岸的沙场英雄见多识广也没注意过这玩意,这东西,真还有这般奇效?
“你大可一试,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其实……”说着,她眸中闪过一道戏谑,低笑着道,“你也该把心思多放在其他事上,别总是研究赌术,要知道玩物丧志,可别让人叹息天纵英才,这是干姐姐给你的忠告!”
范云痕无奈一笑,“真是臭味相投的一对!”说罢手一扬,将众人带出了客房。
俞瑾凝长长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却见他还瞅着她瞧,瞧得她一脸不好意思,“相公?!”
他的目光一瞬变得黯然,将她抱个满怀,难掩拨去云雾见明珠的喜悦,动情道,“真是孺子可教,谁说你没头脑的?多少男人不及你!”说完,高兴的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她低呼着推开动手动脚的他,红着脸说道,“那男人是指比我年纪小的男子吗?”
他摇了摇头,轻轻俯首靠近她耳畔,轻喃低语道,“当然不是,你在进步……”
从他嘴中喷薄出的热气让她全身似过电般酥麻,“王爷?”她娇嗔道,又羞又气地用颤音喝止他的放肆。
“为了表扬你,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眼角一眯,用唇语说道。
马蹄声疾,恢恢长嘶。
“到了!”
俞瑾凝闻声抬头去看,眼前比天幕更深青色的庞然大物拔地而起,分明是座高山。
他带她来这儿做什么?
他伸来手,将她的紧握,笑道,“山路崎岖,马不能行,步行吧!”
她嘴角跟着一抽,半响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好!”
情深夫妻紧握的手,指尖相交之处,暖流涌来,俞瑾凝只觉得随着他的步子身轻如燕,有种飘然欲飞的感觉。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受。
月华如水,共漫天星辉相连相映,霜白的月色如牛乳泻下,照亮密林深深,山路蜿蜒,白衣粉裙的男女,相依飞行,宛如东海蓬莱仙阁驭云而上的仙人。
不多时,赫炎晋已经脸不红气不踹的停步,微微仰首,道,“到了!”
幽州郊外最高的山,斗山。
以其主峰形如两只昂首欲战的公鸡而闻名。
斗山面临东江,流向朝北,江水流经数十郡县,此时万事俱寂,一轮满月高悬主峰之上,冷辉千里,尽在峰前水里,那月光如此之近,仿佛踏足便可身入月中,而夜来凉风呼啸,卷起江水拍打山石,就算站在山顶,也能隐约听闻这波澜壮阔之声。
月华静洒,映照着巅峰之上默默伫立相拥的男女,赫炎晋微微俯首,注目那浩浩江流滔滔东去,神情无限追思怅惘。
万顷碧波,一山绝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