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狄秋铿锵有力地应下,随即便提起袍角退出了书房。
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离去,他才敛下眸中的淡然,皱眉的揉了揉太阳穴,翘长的睫毛轻阖,让光线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俊美的五官,仿若雕刻出来的,毫无瑕疵。
静还不到一刻,门外忽地又有人来了。
“王爷!”
是管家u炎晋应了声,闻脚步声停下,才慢慢转身,管家身边,还有狄秋。
赫炎晋冷睨着傻瓜狄秋的眼底闪过一抹冰冷,冷沉开口。
“何事?”
“宫里来人了,传了皇上口谕,让爷您立时进宫去!”
赫炎晋一挥手,管家便识相地猓没离开,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爷,要不要末将……”
“你怎么还在这里?”赫炎晋也不管身边人要说什么,一脚便把狄秋踹了出去。
狄秋站在门外愣了下,抿唇,“末将这就去收拾行囊……”
转身欲走又顿住,补充道,“再帮王爷传了蟾宫过来!”
这下说罢,才哀哀地消失个彻底。
半盏茶时间,赫炎晋已换了衣衫出到大门。
管家留步是补充了宫里的撵轿候在门外,他一说起这个细节,赫炎晋也知晓了。
皇帝急诏,又准备打他一招措手不及!
但凡及每次,他都配合着那个男人演一副陷入狂热里的模样。那男人的下一代再不济,他却是还有几丝心明神清的。
但这也不能改变天龙终结的命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内忧外患达数年之久,对于这动荡格局,有心沾染皇位的人少说不下百余。
皇上让他带兵平乱,他也趁此机会收揽己用,皇上若不激他,他仍能忠心不二!
外人都说他此时容易一步登天,手握十万大军,除去京城皇上三千亲兵,八千近卫兵,各地亲王八万亲兵总和,若真是干卜相见,他也没能有必胜的把握!
说到底,剑光一闪去的就是一条人命,都是天龙百姓,他不忍!
坊间里的传闻,真是越传越悬乎了!
此刻皇帝诏见,不会还有什么好事落他头上!
若他没估错,几下重用之后便是连消带打,只是算不准会在什么时间罢了!
出了王府,便见一身蓝衣,神情温润如玉的男子候在辇驾边。
“爷!”那人见他出来,忙身前躬身作揖。
“你便和本王去一趟罢,狄秋病了,回头你抓几副药回来!”
男子温雅的一笑,两人眼神交会,彼此便明了心意。
“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应下,间隙,也在赫炎晋入了辇子后跳上了驾板。
“恭送王爷!”管家一副卑躬的样子低眉,然他才听说狄秋病了,可他刚刚还瞧见那人来着,爷这又是跟谁玩呢?
马蹄轻扬,嘀哒声中,鎏金木轮滚远!
管家直身朝四下望了望,并未见王府四周有何异常,这才掩去老谋深算的犀利眸光,回身入了槛,令家敦了府门。
俞瑾凝歪在贵妃椅上,一晃又是两个时辰计。
她睡不着,想睡,却总在昏昏欲睡间猛然又清醒过来,然后面对脑中一片白雾,神思又偏远了去。
这一次,她索性发了狠将颈上的项链摘了下来,拼了人品玩命盯着,才不至于让自己为避书房那一番香什么艳什么的事给糊弄过去。
这颗紫玉,是顶好之物!虽色泽质地不算最上乘,但她也知,这紫玉也不是做项佩用的,自然就不经雕琢。
可雕琢以后呢,这紫玉,究竟会如何美?
珠宝她也是见得多了,母亲这房,虽平时收到父亲的赏赐不多也不精,但她心中那片天地里,她已养就一番鉴别之能,父亲大人好玩,她得幸便懂了。
谁说遵循《女诫》教导不好?持之以恒,潜移默化,其中乐趣大大有之,收获亦颇丰,她就想不明白,为何天下间的女子,都要视这些规矩为洪水猛兽。
而现在,困扰她的事,她也想不通!
还记得嫁过来的某月某日,她一时兴起去了花园,却不料就撞见了他,那时他坐在亭子里,身边莺莺燕燕不下四五者,那欢笑喧哗声大到让她掩耳都挡不住。
她转身就要走,却突然听见他传来一句话。
“天若不爱色,星宿无牛女。地若不爱色,木无连理枝。天地都爱色,吾人当何如?”
说来奇怪,那亭里说话之人离岸边的她少说几十米远,期间还有女子呵笑琴瑟声,但他这话,却传的犀利,清清明明便入了她的耳。
她当是羞得无地躲,你赫炎晋色便色,还弄出那么一辞调,你真是受儒家思想长大的么?
一时间,她居然有点鄙夷那赫老将军!鄙他怎这样教儿!所以,她总是说俞家名声俞家名声,就是不许别人像她这样想他而这样匪议她的家人!
淑人君子,其仪一兮。
早有古话说过,人内心如何,都会在外在形态上有所表露。
也不用再观察什么了,赫炎晋就是一那两个字,她总是在它们即将浮现脑海之时便生生压住了,这时的她,还不敢做那念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王府里诸多天香国色,他是否又起厌了?
这几天又找上她的麻烦?
还弄块紫玉让她仓惶,是想做什么?
他看她不像那些夫人对他趋之若鹜遂来挑刺?
可他该给她狼牙棒而不是美玉u炎晋那双轻佻眼底,她不止两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