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殿外,赫炎晋将他的披风用力拽下,搭在她肩头,将她整个身子包笼。
俞瑾凝因此顿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披风,看着他嘴角深不可测的笑意,不知他此举,只是习惯还是可还不等她反应,他却做了另外一件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牵住了她的手,慢步在后。
太后和红香珊正巧回头,太后眼里有几分恍惚,像是依稀想起了自己和先帝,而红香珊面上的嫉妒却更甚了。
不知是怕红香珊的逼视还是自己体内的规矩在作怪,俞瑾凝当下使劲挣扎了番,包裹手掌的温度越发炙热之外,她没有得逞。
他带着她慢步在被百花簇拥的殿宇阑干内,他俊逸清朗的侧面,悄无声息地印在了她的心口!
行至半路,她忽觉肚上一疼,手不自觉用力,赫炎晋察到异样,停下了脚步。
俞瑾凝抬首看了眼前方的身影,各个还兴致高昂,她不知道现在的请求是否会让大家扫兴。
“怎么了?”赫炎晋见她半天不吭声,知她那死要脸面的性子,遂以压低了音量相询。
俞瑾凝面色赧然地看了眼他,又开始了犹豫!
可是,肚子真的很痛“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啊?”赫炎晋据她动作提示地问,问罢自己的脸色也沉了几分。
见瞒他不过,俞瑾凝心跳紧张地闭了眼,轻拽了下他的胳膊。
“王爷……臣妾想……”
“想什么?”他不悦地皱眉,却没料到自己的火气已经让音量加大,前方的身影闻声,已然停了下来。
俞瑾凝睁眼诧异地看他一下,他是故意的吗?她都已经说了!
“你再这样别扭,本王不管你了!”赫炎晋真的有火。肚子疼这种事能忍吗?他这位典范王后是不是真当自己是神啊?
被他一击,俞瑾凝只觉心慌的同时肚子是更疼了,她慌乱地低下头,有力咬出几个字,“出恭……”
见状,赫炎晋嘴角不由自主地高翘而起,一瞬间又掩盖下去。放开她的手,朝着太后请示,太后明白地点了头,只吩咐让他们速去速回,领着大队人马又继续前进。
赫炎晋拖着那位只想找石缝钻而路都不看的王后七绕八弯的,在一处梅林深处停了下来。
“去吧,本王在外等你!”他放开了她的手,努一努嘴,朝茅厕的方向。
“谢王爷!”俞瑾凝感动地福身,直直地便往那边去了。
她很感谢他能领她过来,梅林这头黑黢黢地,火烛光线太暗,若没有他说在外等候,她一定会出丑的。
月亮隐近云层,光秃狰狞的枝干深处,高大假山的夹缝旁,只见一道黑影无声闪过,瞬间消失在夜幕下。
“初时收到你的纸条,有何急事找我?”片刻后,假山边,传出一句男子的低语。
“你脱开身了?确定安全吗?”这句是个女人所说,音调压抑极低。
“我的披风在她肩上,有她助我……萌儿,何事寻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你明日就要远征,我们又有许久见不了面,我……我舍不得你!”女子轻叹口气,听起来幽幽的,满富感伤。
男子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这性子真是让我恨!平日里呆在这就已经够我忧心了……”
“我乐意!”女子轻笑着打断,“听闻皇上要你这次带德王回朝是吗?这是局吗?”
“嗯!”
“这么说,德王是真的不在了?”
“或许吧!若是皇帝藏起来,短时间内也没法找到!”
“要我做什么?”
“萌儿……别在暴露自己,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男子声音听来甚怒。
“如果我偏要呢?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是你的女人,你干嘛跟我客气!”女子即**度,改了称呼。
“你这性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爷放心,我一定会为了你……好好保护自己的!”
“爷……我想你了……”女子声音轻轻低下去。
一阵清风拂过,夹带着假山后微微溢出的艳浓嘤咛俞瑾凝出来时,只见赫炎晋微蹙双眉自立等待,他显然未曾动过,只因肩头灰衣上反射一层霜银。见状,她加快步伐走了上来。
不待她言语,他率先压低嗓音对她说道,“怎去了那么久?若错过花期,是你一大憾事啊!”
闻言,俞瑾凝急忙致歉,大眼巴巴地眨了两下,略带失望。
“走吧,应该还能赶得及!”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牢牢抓在手中,俞瑾凝羞红地低下头,却错过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直到梅林中脚步声渐行渐远,假山后,有一抹纤细的身影显出,望着那端高大的背影,暗咬了牙,背道而驰。
赶到花房,昙花盛开正浓,“昙花一谢,顷刻永恒”,昙花白天不开,除夏季不开,开后不久即谢,但若开花通常也要一两个时辰才谢,他们虽有延误,但耽搁时间总没长过花时。
花房中,昙花满展于架,黑夜下一同盛开,在枝叶翠绿中可见美姿秀色,此时,清香四溢,光彩夺目,花盘硕大,花瓣重叠,犹如大片飞雪,甚为壮观。
俞瑾凝理解了赫炎晋言中所提“憾事”,的确,这样壮观的昙花怒放实在少见,因时节所限,皇宫里,花房的护工需每日强光催长,才会偷天换日在这三月底,让太后欣赏到这一瞬间的永恒。
“好美!”俞瑾凝心中微微激荡,竟不自禁称赞道。
“嗯!”
身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