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炎晋一定会派人暗中跟着她,监视保护双管齐下。..
见那男人没问题,只是她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办,就必须甩开这些耳目!
放下帘子,看着一旁小方略懂的神情,她勾唇一笑,歪进了软塌里。
“秀,要不要用换装的方式扰乱那些人的视线?”
“不行!我们不能低估王爷的心思,这些人,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小方嘟嘴沉默了下去,轿内气氛一时凝滞,举步不前。
软轿抬了一路,耳边能辨已到闹市。
今日不知适合圩日子,大街上好生热闹。
俞瑾凝凝神听着人们嘴里讨论最多的,便是过几日要举行的花仙节。
这是个女子的节日。
是个让长年累月养在深闺的女子以正当事由出门游玩的节日。
每月的四月初一,京城花仙庙里香火鼎盛,未婚女子到这来祈求一段好姻缘;已婚妇女多数祈求花开富贵。这是为夫祈愿,但愿自己的夫婿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花开富贵,好花只会开在富贵家!
当然,未婚女子去祈愿,更多的是希望亲自觅来一段良缘,那日的华仙节,红衫罗裙,美不胜收。
刚刚路过俞瑾凝轿子边的女子,一定还是个姑娘,听她呢哝轻语,不知和谁商量着,要去量一匹好料,做件节日新装。
俞瑾凝微蹙了下眉,平静如湖的眸子望向小方,忽地两小蔟火花在她眼底跳跃,像极了绚丽灿烂的花朵,看得小方一呆,抿唇笑了起来。
“秀,是想好了?”
“嗯……”她的嘴角也有收不进的喜悦,她终于知道连钧那首诗下的意图。
她撩开轿帘看了眼,吩咐道,“前方的悦心饼家停一停……”
她又看向小方,“你去给我买些糕点带回去!”
“是,秀!”小方应着,看着软轿在悦心饼家门口写下,她缓缓的退了出去。
这家饼店是相爷的布置,可以在这联系到相爷,她看着软轿起了又走,慢悠悠地进门选饼。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俞瑾凝玩味的咀嚼着这首诗词,她怎会笨到现在才悟懂其中奥妙?
这首诗赞的是江南好**,连钧要给她提供安全见面的地点,只要在这诗句中找到可做地址的词汇便知见面地点在哪?
江南!
京城里叫以江南命名的商铺数以百计,真要一家家想那是摸到半夜都歇不下来。不过有一处,就不得不提!
江南绸缎庄!
这是开在华新盛泰街口那家开泰典当铺后街的铺子。
也就是说,进了开泰,那些监视的人会留守在外,而她趁机从后门出去,也就到了江南绸缎庄。
锁定了目标,她便让小方先一步下轿去通知爹爹的人,时间若算得好,她也能在申时之前和爹爹见上一面。
如是,她让轿夫调头朝着开泰去了。
在轿中以将一切事由想好,轿子在开泰门外停了,她步下轿来,看了眼守候在门边的掌柜,示意他们走了进去。
掌柜眼尖,瞧着轿子是赫王府过来的,便撒下手中活计在门边候在了,她入了店也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问了茅房,便直奔而去。
去易春堂就必须经过开泰,虽然是绕行了一段路,但好在人人都能理解,她若闹肚子,也是一定会进自家铺子去的。
掩鼻在茅房内等了片刻,听听外面动静,便将一方帕子往门上一搁,推门又掩好,潜入了江南绸缎庄的后院。
“夫人,看看什么布料合眼缘?这是我们绸缎庄刚从苏州运到的上好丝缎,你瞧瞧这面……”
从偏厅转入大堂,眼前还真是一副门庭若市的场景。
招待的伙计明显供不应求,见人也都扯开了嗓子使劲卖巧,也没人发现她从后门而来。
她笑着谢过,环顾四处,锁定掌柜,趋了过去。
“掌柜的,有没有红、蓝、紫三色染的缎子?”
掌柜闻声看了过来,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下首立着的女子,艳色绝世、明艳端庄。
两人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斟酌的精光,颔首一笑,她道,“有是没有?”
“有的,夫人!不过这缎子用得少,都堆在货仓里了,夫人若不介意,可以入内堂看看成色再做定夺!”
“好!”她清脆一应,跟随着掌柜入了内堂。
穿廊过室,才发现这小小一间绸缎庄已改造得别有洞天。
一间设置在角,掌柜放下厚重的帘子,转身便她恭敬一拜,随后引她入座。
“九秀稍等片刻,相爷立马便来……”
掌柜的声还未落,廊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之是一道干练老沉的说话声,“小九!”
俞瑾凝即刻起身,朝着来人一福,“孩儿见过爹爹!”
“来来来,这些礼节便免了吧!知你时间紧迫,爹爹是赶紧赶慢地过来了!”
随着说话声愈进,俞林也到了她面前,将她爱惜地扶起,带往一边的茶水桌上去。
俞瑾凝心酸难当地抬眸,父亲惊喜的脸还是很清楚的,因为离得太近,她连他眉梢的一根银发和一些浅浅的斑点都看得清楚。
父母养育之恩,恩重如山,可惜自己还未曾尽孝便嫁作他人妇,如今瞧见父亲白发顿起,为国为家操劳忧心,自己又被迫做了赫炎晋的棋子,将来有一日要与父亲争锋相对,思及此,她心如刀割!
俞林未留意她面上稍许的不适,定了定神,便谈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