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的汗滋出来,然后又从额头上淌下去。 半响,胡全才道:“要不这样,您要是不嫌弃,我这个先给您,我回头再去自己买一个!”
梁健摆手道:“这不好,首先,君子不夺人所爱。其次,我不太喜欢青蛙。你还是另外再去给我买一个吧,你要是觉得一个月时间不够,两个月也行!”
胡全才不敢说话了。他再笨也听得出来,梁健这是故意在为难他。
许久,胡全才硬撑着问:“梁书记是不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梁健笑着否认:“哪里,你们做得很好了。我和成海同志临时起意过来,你们能在一个小时内将接待工作安排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这一点,还是要肯定的!”
胡全才没话说了。
梁健盯着他看,一边看,一边笑。胡全才站在那里,心里愈发的没底,愈发的不知所措。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梁健的手机忽然响了。梁健拿出来一看,是楚阳打来的。忙走到床边去接了,楚阳在电话里说:“救援工作已经结束了。”
他声音沉重,梁健的心立即就沉了下来。
“不行了?”梁健问。
楚阳沉默了一会,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一声,带着说不清的自责和内疚。
梁健也沉默。一会后,他深吸一口气,吩咐楚阳:“先把人送医院,尽力抢救!”
楚阳诧异:“人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断气很久了,还怎么抢救!”
梁健提高了声音,烦躁地呵斥:“听不懂话是吗?”
楚阳沉默,片刻后:“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嗯,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别忘了,工作要做好!”梁健再次嘱咐。楚阳应了下来。
电话挂断,梁健转过身去,朝着竖着耳朵注意这边动静的胡全才,道:“坐。”
胡全才有些忐忑地坐下来。
梁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后,盯着他,抿着嘴,半响后,道:“你心里那点东西,别人不清楚,我清楚!”
胡全才的眼睛明显的睁大了一些,然后又恢复正常,装傻:“梁书记,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梁健冷笑了一下,道:“你不懂?我看你挺聪明的嘛!”
胡全才的汗顿时又下来了。
“我不懂梁书记的意思。”胡全才低了头,不敢看梁健了。
梁健原本只是试探一下,可看他这态度,心中却已然有了答案。梁健不打算再和这胡全才打哑谜,直接问道:“那你来说说,水库工程偷工减料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全才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就答:“这个事情是楚市长负责的,我真的不清楚。”
梁健盯着他,反问:“是吗?”
胡全才脸色难看。梁健接着说:“我听说,工程队的老板是你介绍给楚阳的。这个应该是真的吧?”
胡全才勉强笑着,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楚市长跟这工程队的朱老板确实是通过我认识的,但这工程不是我介绍给朱老板的。而且,这工程给谁做,也不是由我决定的!梁书记,您要是因此而认为水库偷工减料导致出事的事情责任是在我身上,那我这……这可是比窦娥还冤啊!而且,我跟那个朱老板也不熟……”
梁健瞧着他,淡淡道:“我刚才说了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在你身上吗?”
胡全才知道自己说错话,忙又解释。梁健没让他往下说,冷声提醒他:“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那个工程队的朱老板身上,这一点我希望你记住。”
胡全才慌忙点头。
梁健又道:“你也不用急,我主要是想问问你,这个朱老板的底细。”
胡全才一听这话,似是松了口气,但嘴上却丝毫没松:“梁书记,这个朱老板我真的不熟,他的底细,我不清楚。”
胡全才应该是担心水库的事情找到他头上,所以在这个朱老板的事情上,胡全才是能撇多清就撇多清。
梁健跟他谈话之前倒也是没怀疑他跟这个朱老板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这么一谈之后,倒是有些不肯定了。
这个胡全才拼命地想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来的慌张态度,要说他心里没鬼,打死梁健都不信。
梁健看了他一会,道:“不清楚就不清楚吧。我也就是问问。”
说完,停了会,看着胡全才呼出一口气,梁健又道:“那既然你什么都不清楚,那这件事……”说到这里,梁健顿了顿,盯着胡全才看了会,才继续往下说:“我不希望从你这里传出什么话来,你懂我的意思吧?”
胡全才忙点头:“我懂,您放心!”
“你先出去吧,办公室借我休息一会。”梁健直接将胡全才从办公室里赶了出去。他一走,梁健靠在椅子里想这件事。这胡全才肯定没有他自己说的,在这件事里有那么干净。但现在找不到那个工程队的老板,也抓不到什么证据,要想让胡全才自己坦白,那是白日做梦的事情。
梁健本想要么他插手查一查这个胡全才和那个工程队的老板,但想了一会,觉得这样做未必好。
荆州市虽然是个县级市,但好歹也是安了一个市的名头,楚阳作为市长,如果不出意外,接下去还会是市委书记,如果连这么件事情都处理不好,那梁健让他做市委书记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梁健不插手,倒是可以让沈连清在这件事情多帮忙。如果处理得好,沈连清也能跟楚阳打好关系,快速地在荆州站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