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秘的人选,不从永州选,从省里调,梁健想,既然周部长说了那句话,那只要梁健提出来,他肯定会帮忙办好。但,这样一来,梁健就欠了周部长一个人情了。梁健不喜欢欠人情,何况是一个不太熟的人的人情。
那如果从永州选,该选谁?
梁健的脑海里,忽然跳出了沈连清的身影。虽然木讷了一些,迟钝了一些,但似乎人心不坏。木讷迟钝,这些是可以通过磨练来改变的。察言观色,不是每个人天生就会的技能,往往都是通过后天的刺激和训练而获得的。
梁健觉得,心好才是前提。一个心不好的人,安排在身边,就算他再玲珑八面,自己始终是不放心的。
梁健想,如果从永州选,沈连清可以考虑。他还不想太早决定,既然让常建去准备名单,那就看看再说。
正想着这些,梁健的门又响了。开门,又是常建。“什么事?”梁健问,两次被打断思绪,心里已经有了些不愉快。
常建可能也意识到了,这门敲得有些频繁。站在了门口进来一步的地方,没走近来,问:“刚才钱市长的秘过来问我,问梁记中午有没有空,钱市长想请您吃饭。”
梁健正打算说话,这时,常建又说:“钱市长说了,这午饭本来是准备和您一起请周部长的,周部长有事没留下,但午饭已经订下了,总不能浪费了,所以,他说,务必请您赏个脸。”
梁健不知道,这话是原本就是这样说的,还是常建润了色。但梁健原本也没打算拒绝,就说:“日程我还没看,我中午有安排吗?”
常建说:“本来永州阿强重工的老总想请你吃饭。”梁健说:“那就帮我推了阿强重工的老总吧,钱市长的面子不能不给。”
常建问:“那跟阿强重工老总的饭局就安排在明天中午?”梁健看了他一眼,严肃地回答:“以后,凡是企业老总的饭局,一律不接。”
常建一愣,说:“这不太好吧。毕竟,我们的很多工作,都是需要这些企业配合的,万一……”梁健知道常建想说什么,但是当时治水的事情中,那些企业给梁健留下的印象太差。可以说是,让梁健有了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同时,另外一方面,梁健觉得,这种政府领导和企业老总在酒桌上称兄道弟,就桌下沆瀣一气的风气,真的需要改改了。或许,他改变不了全国,但他希望能改变永州。
梁健打断了常建的话,说:“没有什么万一不万一的。政府跟企业的合作,如果一定需要饭局来维护的话,就只能证明这种合作是不正常的c了,就这样定了。你出去吧。哦,对了,接下去的时间,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就先不要来问我了。”
“好的。”被梁健堵了话,常建走出去关上门,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钱市长的秘还等在那里,看到常建进来,立马就站了起来,却发现他脸色不佳,就问:“常秘长,这是怎么了?难道梁记不肯去?”
常秘长稍稍藏起了一些情绪,说:“不是,梁记同意了。他会准时到那边的。”
钱市长的秘没走,而是又问了一句:“那您这是怎么了?”
常秘长哼了一声,说:“还能怎么了?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呗!这第一把火,已经烧到我头上了。”
常秘长说完就立刻察觉到自己这话有些说多了,忙岔开话题,说:“你还不赶紧回去?万一钱市长有事,找你找不到……”
秘忙笑着说:“您提醒我了,我还真得走了,还得再去跑几个办公室呢。那我走了,秘长您留步。”
秘说完,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