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拧了眉,颤音道“九儿姑娘,老奴该死,老奴不知九儿姑娘是当今三爷的朋友,如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姑娘不要与老奴一般计较才好。”
闻知常叔的话,她心上一紧,连忙紧抱着锦儿往屋里跑去,她担心的事情终是发生了,还是让他们找到了,她现在只想快点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突然眼前一黑,一道伟岸的身影屹立在她的面前“还想逃,又准备逃去哪里啊?一辈子都不想见我了么?”
“三伯伯……”锦儿一眼便识出了他,连忙伸手让他抱着。
端木辰轩露出久违的笑容,从她的手中接过锦儿“还是锦儿乖,比起你那没良心的娘可好多了。”
她又伸手从端木辰轩的怀里夺走锦儿,将锦儿交至身边仆人的手里,还交代仆人将锦儿带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待锦儿走后,她回眸凝神望着端木辰轩“你怎么会出现在扬州?”
端木辰轩轻轻一笑“担心你啊,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是特意寻你而来。”
她也面上一笑“我现在很好,三哥还是请回。”
一声三哥惊得端木辰轩微微犯了愣“你还愿意叫我一声三哥?”
她转了眸,一边走着一边道“我记得我从未说过不再叫你三哥。”
端木辰轩心上一喜,连忙紧跟着她“对,你没说过,能听你再唤我一声三哥,也不枉我走这一趟。”
她脚下一顿,缓缓道来“三哥请回,现在你都看到了,我们母子现在过得很好,也很平静,我们不想这样的生活被打扰,三哥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你不回,我也不回。”端木辰轩上前眸光直直的绞着她。
她一把推开端木辰轩的身躯,继续向前走着“三哥难不成还懒上这里了?”
只听见端木辰轩低低一笑“你可错了,我不是懒上这里,我是懒上你了。”
一个往前赶,一个在后紧追着,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她房里,欲要推开门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了身,挡在门前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懒皮男人,微微一叹“三哥是想让我淌上一个杀头的罪名么?”
端木辰轩笑笑“你男人现在可是一国之君,没你男人的允许,谁敢要你的脑袋。”
只见她眸中渐痛,抿了抿唇“他不是我男人,我们己经和离了。”
端木辰轩抬眸看了看她,微微一叹“休书我是看到了,只不过你家男人他可没有签字,若是他签了字,我一定第一个将你接回府。”
“三哥府上门槛太高,我们母子可是迈不进,三哥就不要再折煞我们母子了。”她转身了,欲要推开门时,身后的端木辰轩声音低沉了下来“跟我回去,毕竟你与四弟也是那么久的夫妻了,你对他有许多纠缠的情义,你们之间还有孩子,你既然不恨我,为何要恨他呢?”
她不语,她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她与他夫妻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彼此的猜侧之中,他一直有她无法揣摩的心思。
“九儿,这不是他的错,你们别再伤害彼此了!当时的事我怕你想起来难过,所以在你昏迷之时,一直不敢与你提起,也从来没有告诉你详情,可是如果现在不说,你也许永远不能体会到他的痛,当日父皇为何会下一道杀无赦的圣旨,你比谁都清楚,这是你父亲与父皇的对战,而那日如若四弟违抗旨意打开城门,你就难逃一死,因为我手中还有父皇的第二道圣旨,只要城门一开,你就要血洗在城门,四弟为了护全你,所以他不得不遵循父皇的旨意。”
她一颤,只觉得双眸中的那一丝泪水又再一次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住,毅儿原来是因她而死。
端木辰轩缓缓的呼了口气,又接着开了口“那一战过后,四弟负了伤,背后深重三刀,腹间还挨了一剑,血流不止,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之忧,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在遍地尸首中翻找,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毅儿,最后我们在尸首中却找到了四弟,他失血过多倒在了血泊里,手里还紧紧的捏着毅儿脚上戴着的铃铛,四弟从没有那么悲痛过,也从未有过的颓败,直到太医将他救醒,他的手中还一直紧紧的捏着那颗铃铛,一刻也不松手。”
“铃铛……毅儿……”她泪流满面的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突然手上一紧,端木辰轩抚上了她的手“回了府后,你昏迷不醒,四弟拿着你的手将那颗铃铛紧紧的放在你的手上的时候,他的心比你更痛,今日我想告诉你,不只你没了孩子,他也没了孩子,这世间没有不疼孩子的爹娘,四弟是一国之君,那他亦是一个父亲,一个盼着孩子健康长大的父亲,你的无情离开,他每天都让自己忙于政务之中,想要麻痹自己,身边的小四公公告诉我,四弟又开始恍神了,一恍就是一上午,就跟五年前的神情一模一样,这一个月,不是只有你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不得解脱,还有他,他也一样,他不只失了儿子,就连自己爱了一生的女人也离他而去,他心里的痛是加倍的。”
“我累了……真的好累……”她的声音空荡荡的,落满了黑暗中漠漠的气息。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端木辰轩明显听到了她痛心疾首的哭声,他默默的站在原地,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他想说,他也和四弟一样,心里的痛是加倍的。
昨夜间起了风,也来了一场细雨,次日春雨过后,园子里飘逸着淡淡的花香,枝头的鸟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