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面沉如水地看着伤亡过半的先锋轻骑兵和紧闭的西门,犹豫要不要换个门进攻,还是去某处合兵。这时他的斥候来报,南门虽破但被盾车挡住,去打劫和佯攻玉门关的那两队人马迄今还没消息,二王那边也没探马来送信,大王请他分兵去北门或东门。三王忍不住暗骂,自己现在不过六万人,另外五万不见踪影,分个屁!这是攻城又不是守城,里面三万能顶三十万大军的合围!
三王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先溜为敬了。
大王这边一样得不到别处的消息,气急败坏地重整队伍,打算用撞车打头往里冲,而不是一看见门开了就让人马上。三点,匈奴人开始再次攻南门,没有了城门的南门靠盾车、支木和沙土袋抵抗着外面的撞车,两边都是靠人力,虞军还占优,不断加垒加固。反倒是匈奴攻城车朝着城墙上抛射石块造成的死伤更多。
顾尧身上伤口颇多,坚持没下城墙,此时东门来报,玉门关五千骑兵来援,并且另外有五千会从几个村寨那边过来。他顾不得询问老关为何把主力骑兵派出来,立刻命各角楼的旗手开始打出‘南,偷袭,即走’这句话。东门的五千骑兵开始往南门移动,已与玉门关另外五千人汇合的破虏等人也从斥候口中知道南门战况和旗语,立刻加速。雁门关骑兵的斥候远远看见北门旗语,即刻回报。
大王眼看南门动静加大,有不好的预感,决定一鼓作气冲开城门,命令换一批精壮的骑手代替吃不饱的奴隶苦役去推撞车。阳关没有多少骑兵,只要重骑兵入城,狭窄的巷道不足以让重步兵们排列好阵型抵挡人马合一的冲击力,骑兵砍起人来跟切菜似的。这个愚蠢的决定造成战场中央的匈奴军有一刻的混乱,退和进的人马无序地掺杂,一下子被玉门关两支不同方向的骑兵抓住了机会,一支从阳关东南角冲击南门的匈奴和撞车,一支从侧翼冲向攻城车,他们手中的燃烧弹朝着车轮等处扔去,一下让这些车和人都燃起熊熊大火。人马合一冲过的同时,把场面上惊惶恐惧不便避让的匈奴骑兵砍得七零八落,连有效的抵抗都没组织起来。大王怒急攻心,下令留守的大军上前围剿。未等这些匈奴重骑兵合拢,一万人马迅捷穿战场而过,往西门疾驰,大军不死心地追上。大王眼看今日已无法再破城,收拢残兵跟上,准备收剿这些大虞最宝贵的骑兵作为今天的战利品。就在此时,破虏的人马突然从南边的山林里插入,打头又是数十匹受伤狂奔浑身洒油的马,在燃烧弹的作用下,突进大王中军,带起一片火海。
随后是一阵箭雨落下,收割人头。
背后受袭的匈奴人仓惶地往西跑向草原,亲卫们裹带着骂骂咧咧的大王跑在最前面,并派人通知大军即刻回援。
此时的三王已打算脚底抹油溜了,但看到一片尘土滚滚而来,认出是虞朝骑兵,人数并不少,身后还有大王最精锐的追兵,连忙兴高采烈地摆开架势迎战,甚至想好了尽量捉活的,好去跟顾将军换钱换粮。
虞朝的一万人骑兵快进入匈奴射程时,立刻分兵两边,三王正准备让自己的兵也分开追击,就见大王的兵马忽然吹号勒马调头往回奔。
尼玛!把人引我这里来就撤退了?!我x你个亲娘的!
疯狂爆粗的三王左右受到了折返的虞朝骑兵夹击,连忙指挥迎战。祸不单行,他身后又来了一支更诡异的骑兵,分兵两路,像两支箭一样插入三王军中,然后每支队伍左右一分,万箭齐射,将本来尚算整齐的三王军切割成三块,中间开始包抄,左右与两翼呼应,开始持刀马战。三王再顾不上镇定指挥,拼命往大王军马撤退的方向跑,希望能去抱大腿。可惜他右翼的骑兵不答应,一边用余下不多的燃烧弹破坏匈奴人的抵抗,一边用弓弩和短柄陌刀施压让队伍的方向偏往城门,因为镇北军又扛着连环弩跑到壕沟边上,只要匈奴人进了射程,定然活不了。
彼时的大王得到大军的回护,如同获如来加持,终于镇定下来开始整军列阵。而破虏在看到匈奴大军回来的那一刻,立即调转马头往西门去,正巧与三王打招呼。混乱中没刹住车的三王及其亲卫等百人,在几面夹击之下,一头栽下马,不知死活。余下的匈奴人要么弃械投降,要么开始拼死突围,城门上破军打出旗语,让他们速速戒备,已经整军完毕的大王还在那边虎视眈眈。两万多的虞朝骑兵没有追兵败如山倒的匈奴,只砍下三王的头,将投降的俘虏一起拖去西门,余下就地休整,与收拢三王残部的大王对峙。
夕阳西下的天空红霞满天,犹不甘心的大王恶狠狠地瞪着不可同日而语的虞朝骑兵,悻悻地退入十里外的草原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