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卢尘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箸,说道:“王爷,这菜肴真乃珍馐也,便是长安,也吃不到!”
段思廉自豪地说道:“那是,此乃我大理独有菜肴,非一般人能吃得到。。”
卢胖子笑了笑,说道:“先前王爷说,这乌蛮和白蛮,真的水火不容么?”话里的意思,自然便是为何大理府内,一直有兵戎相见的事发生。朝廷最怕什么?就是这样了,打着打着,突然就造反了。若是部族的冲突,那还没什么。汉人讲究以和为贵,怎么这些夷蛮就是要打打杀杀?卢胖子第一次对打杀有些厌倦了,这也是汉人乡土情节在作怪,任谁领军在外一年多,也会思乡了。要是有仗打还说得过去,可禁军到处,贼匪望风披靡,遁入深山老林,这可怎么剿匪?愁得卢胖子啊,腰间的赘‘肉’都小了一圈。
段思廉叹了口气,说道:“乌蛮与白蛮,恩怨由来已久。”说罢,段思廉又仔细说起了两族恩怨。原来,在大顺的西南地区,乌蛮先前是统治者,而白蛮是被统治者。在中原,也有人把乌蛮称之为黑苗,黑彝。“乌蛮”为“黑彝”“白蛮”则为“白彝”,“彝”原为“夷”取于汉族对西南土著民族统一的称呼“西南夷”。
乌蛮中有大姓,唤作爨氏。爨氏,是南中大姓,东晋时独霸宁州,其势力所控制的地区称爨地。爨族是由生活在爨地并与爨氏有亲缘关系的部落族群组合而成的。东晋以后,爨氏内部互相争夺、兼并、分裂,至前朝初叶分为东爨和西爨,东爨称为“乌蛮”。乌蛮自称是西南彝族再生始祖仲牟由(即笃慕)的后裔。
而白蛮则由汉、晋时期的僰人演变而来,僰是“羌之别种”,也就是从氐羌中分化出来的一部分。秦朝时开“五尺道”和南夷道,都以僰道为起点,向南延伸经滇东北直达滇中地区。栈道千里,无所不通,商人往来其间,沿途皆有僰人居住。由于僰族同来自内地的汉族之间,相互‘交’往较密切,吸收了较高的汉族文化,在当时的西南夷中,经济文化发展水平最高,而被冠以“仁”和“人道”之称,如西汉末年,朱提郡的白僰人,已修了“千顷池”,种植水稻,冶铜技术较为发达,达到了同汉族相接近的水平。
在晋朝时,爨氏家族是戍边屯垦的********中的大姓,就是从汉族官僚和移民中分化出来的豪强势力。爨氏在西迁入“西南夷”地区之后,便和当地的“夷帅”雍闿、孟获家族,共同取代了“滇王”的地位。在晋时大姓、夷帅们的兼并斗争中,爨氏又压倒了其它势力,独霸一方。成为南中地区的“蛮夷”之主。乌蛮白蛮恩怨,就此展开。
其实说白了,就是外来汉人和当地土著的斗争,殊不知和几千年前的炎黄与蚩尤大战一样,都是互相融合,不分彼此了。只是还剩下部族观念根深蒂固,已经被统治时各种积怨。哪怕南诏已经灭国,大理也已经降顺,这恩怨还是没有解开。再加上西南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更是新仇加上旧恨,愈发不可收拾了。
段思廉一边说,一边自饮自酌,满腹愁容。他也是明白人,知道为什么朝廷要派禁军过来,不就是防止“民变”吗!试看中原大地,何处敢兴起刀兵的,怕是第一时间就镇压了。也就是大理府天高皇帝远,再加上当初降顺的时候,被朝廷剥夺了税收、募兵的权力,现在的段王府,更大的意义上只是滇中百姓心目中的一个名誉的象征。
听了段思廉的话,卢胖子总算理清思路了,感情这不是匪,而是自家两兄弟打架啊!
“那王爷为何不从中调解?”
段思廉幽幽一叹:“本王也想啊,可惜并没有那实力……”
卢胖子是聪明人,一想便想通了。段思廉手中没有实权,只是一个虚幻的王爷名头而已。说是大理王,其实还不如乌蛮一个酉长!
“原来如此……”
段思廉一愣,他不曾想到,看似‘肥’‘肥’顿顿的卢尘洹,心思转得竟这般快。他不过是说出了话头,人家已经猜到话尾了。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段思廉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将军前来,怕也是为了平息刀戈而来吧?”
卢尘洹没有隐瞒的意思,很直接地就承认了:“不错,本将奉旨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这卢胖子不愧是人‘精’,不说是来剿匪的,却说是来助段思廉一臂之力。这样的话,既不会引起段思廉的反感,也会让他感到无比的荣耀。
段思廉热血一涌,差点没给卢胖子跪下:“将军此来,真是雪中送炭!不瞒将军,这乌蛮族长和白蛮族长,这几日正磨刀霍霍,还要打上一场恶战。幸得将军前来,定可化干戈为‘玉’帛……”
卢尘洹心中一惊:“什么,这伙人还要打?”他本来想着,禁军进入滇地,声势浩大,这乌蛮和白蛮,不可能不知道的。虽说滇地山高路险坑深,可禁军也不是吃素的。哪怕乌蛮、白蛮都是地头蛇又如何,只要卢胖子下定决心,这乌合之众的两族,岂是禁军对手?既然如此,这乌蛮和白蛮,哪里来的勇气啊?
把这个疑问抛出来后,段思廉也是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这两族向来不管外界,兴许是尚未得知禁军到来吧?”
卢尘洹不信,说道:“王爷,不如这般。你且派人去给乌蛮、白蛮送信,言明朝廷旨意。若再争斗下去,禁军必定前去讨伐。到时‘玉’石俱焚,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