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还没有走进宴会的大门,荆沙棘就看到了远处那一对俪影。
她的脚步本能一滞,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沙沙?”年糕不解地仰头朝她看了一眼。
荆沙棘的视线却已然模糊,她就只是这么怔然地盯着宴会厅中的那对身影,不由地朝后退了一步。
“今晚很漂亮。”易辰铭凉凉的声音恍然从她身后响起。
荆沙棘立即转身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愠怒:“你是故意的!”
“有什么关系?”易辰铭摊手耸了耸肩,继而又朝年糕看了一眼,说,“呵,这身小西服真适合你。年糕?你叫年糕是吗?”
年糕不满地避开易辰铭的手,对他来说,一切让他们家沙沙不高兴的人都是坏人!纵使上午他才吃了易辰铭好几个冰激凌!
“年糕,你相信我,今晚这宴会,只要你往大厅里一站,你就是主角!”
易辰铭的话一出口,荆沙棘便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年糕的小手。
易辰铭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说给她听的!
“走吧,进去吧。”易辰铭稍稍抬起手臂,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眼里却带着那样的居高临下。
荆沙棘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就只是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手掌默默地收成了一个拳头。易辰铭权当没有见到她反应,她不动,他索性便拉起她朝里走。
“放开我!”仿佛如梦惊醒,她一瞬挣开了易辰铭的束缚,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我们的交易作废!我走了!”
说完这话,荆沙棘抱起年糕快速朝门外走去。
她甚至能觉察到自己走得有多狼狈,可站在那里的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被凌迟一般地痛,又像是……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的……无耻……
寒子夜和他的未婚妻出席的宴会,她凭什么要来呢?
一个已经见不得光的情妇,还有什么颜面站在正室面前搔首弄姿!
荆沙棘一口气跑出去很远,脚上还踩着高跟鞋,脚里几乎磨出血来,她却依然不知疲惫地朝前跑着,直到鞋跟猛然扭了一下,她一下子便抱着年糕摔在了地上。
“年糕!年糕你没事吧!”荆沙棘赶紧抱起年糕来,哭着问他,“摔坏了没有?摔坏了么?对不起对不起!”
“沙沙我没事,……沙沙你怎么了?你腿……你腿摔破了!……沙沙你别哭!别哭呀沙沙!”
年糕手足无措地用小手为她抹眼泪,看着她膝盖上几道触目惊心的血流,沿她的小腿缓缓淌下,吓得都要哭了。
要不是南屿珣不许他流眼泪,年糕现在指定已经哇哇大哭起来了。
“……沙沙……沙沙你疼么?你流了好多血沙沙……沙沙……”年糕带着哭腔问她。
“不哭不哭,年糕……年糕我没事,我没事!”荆沙棘赶紧为他擦眼泪,自己的眼睛却已经被泪水模糊。
她脱下那双高跟鞋,后脚踝已经磨出血来。
她盯着这双漂亮的鞋子,突然怆然一笑:“……灰姑娘的水晶鞋……呵,我好像太高估我自己了……”她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