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不知所措间,远处一位女佣突然对着这位老者喊了起来:“嘿!老乔治!东院的草还没有除干净你就又来偷懒了?!”
老者听闻这话立即对荆沙棘挤了挤眼睛,转过身去面向那位女佣时已然一副爽朗的笑意。
老者哈哈笑着走到女佣跟前:“爱丽丝亲爱的,今天的唇膏很漂亮!”
爱丽丝听闻这话立即展露笑颜,那位被称为老乔治的老者则趁机走过去抱住她,贴了贴脸说:“亲爱的爱丽丝,让我和这位小姑娘再待一会儿。”
爱丽丝朝荆沙棘看了一眼,面露难色,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说:“好吧,半小时。我只能给你半小时的时间,半小时以后你就要回去把后院的杂草修剪干净!”
“没问题。”老乔治笑着点头回答。
荆沙棘目送那位女佣离开,再一次看向这位老者心里竟突然轻松了许多。
这位老人定然不会是寒子夜的祖父了,从方才的对话来看,他应该是寒家的一位老园丁了。
“刚才说到哪儿了,我们接着说。”老乔治拿着荆沙棘的画看着,点头说,“罗伯特后继有人了。不过,能告诉我,我那位朋友临终前过得怎么样吗?”
说起师傅,荆沙棘的神情都黯淡下去了,她默默低眸,试图努力去掩饰自己眼眶里的泪,手默默地收成了拳头,脑海里全是师傅最后在台上的那段演讲。
“嘿,你怎么了?”老乔治的声音从旁传来,荆沙棘赶紧背过身去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
“我看了他临终前的那个演讲。”老乔治说,“那时我就很想见一见,让我的老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赞颂的爱徒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荆沙棘不由诧异地朝这位老者看了一眼,老者却依旧专注地看着她的那幅画,半晌才说:“到现在我多少能够明白罗伯特如此赏识你的原因了。你的画里有灵魂。”
她微微一僵,继而就听到这位老人说:“罗伯特和我从青年时期就已相识,记得那时,他曾对我说过,人活一世该在这世间留下些东西,证明我们来过。几年前我知道他依旧在寻找能够继承他衣钵的一个人,如今他找到了,也总能无怨无悔了。”
“……”
“听说是陈的爱徒亲手将那杯毒咖啡端给了他,我想你也该是非常痛苦的吧。”
一句话戳到了荆沙棘的痛处,她就这么望着面前这位老者,默默低下头去,半晌才告诉他:“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污点……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但结果确实是师傅因我而死……”
“你错了。”老乔治说,“罗伯特并不是因你而死,他是因你而圆满。”
她怔怔地看着这位老者,过了很久,才给了他一个笑意,向他颔首致敬:“谢谢您的好意,先生。”
老乔治哈哈一笑,深邃的眼睛突然朝她身后的远处看去,眼底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来,又说:“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