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饭店,饭店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小军问站在门口送客的岳水:“小菠菜走了?”
岳水说:“早就走了,气哼哼的,好像跟古大彬闹了不愉快。古大彬也走了,一个警察来接他的,喊他彬哥。”
小军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彬哥……哈,彬**!卫东大哥呢?”
岳水一脸苦相:“那真是一个大爷,要了血命啦……彻底喝‘彪’了,把别人全赶出去,就留下老逼帮的那几个老爷,一阵白的一阵啤的一阵红的,‘造’得是昏天黑地……胡金大哥吓得藏进厕所,被夏侯宝给揪出来了,这工夫被肖卫东摁着脖子灌酒呢……”
元庆过来,交给岳水一万块钱,让他抽空去买几个bb机,然后问:“小凤她们呢?”
岳水收起钱,脸色更难看了,像哭:“早吓跑了……”
小满跟了过来:“被谁吓跑的?”
“还能有谁?大哥宝呀!”岳水好像怕小满打他,边往后退边说,“人家女客们聊得好好的,魏大浪端着一杯酒过来敬酒,敬完一杯不舍得走,坐在菲菲的旁边,两个人明目张胆地‘黏糊’,这时候夏侯宝进去了,也不管女客们都是谁,一手拉着一个,直接开始胡咧咧,说,我的鼻梁骨十年前被肖卫东一砖头拍断了,不然我比现在还要帅,然后就抓着人家小凤的手要给人家看手相,嘴里胡说八道的……”
“这个老x养的!”小满转身要去找夏侯宝,被元庆拉住了:“你没喝醉过?”
“我喝醉了还出过这种洋相?”
“小满哥从来不跟女人叨叨……”岳水刚一开口就遭了元庆的一巴掌:“接着说你的!”
“后来小凤就走了……”岳水摸着脸上的一个巴掌印,接着说,“夏侯宝就抓着李淑梅的手,让人家拽他的耳环,说这是卫国工艺总公司的产品,他亲手设计的,要便宜处理给李淑梅。李淑梅真是好脾气,说要十块钱买他的,夏侯宝立刻就摘下来了,说,成交!卖了耳环,他又要卖眼镜,菲菲说,老花镜不值钱,我姥姥有一百多副,扔大街上都没有捡的。夏侯宝就逼着菲菲回家拿,要一百一副,被魏大浪一拳砸到桌子底下了。夏侯宝要找面子,又不敢朝菲菲和李淑梅去,就拖过一个服务员,逼着人家给他描眉毛,那桌人接着就都走了……”
“菲菲也走了?”元庆有些上火,魏大浪也太过分了,当着女人的面儿让夏侯宝下不来台。
“菲菲没走,也喝大了,跟着魏大浪去见肖卫东了,这工夫估计在卫东大哥他们那桌。”
“你去撵她走……算了,还是我去吧。”元庆转身来找小军和小满,两个人都不见了。
打听门口站着的一个兄弟,小满去了哪里?那个兄弟说,小满哥和单飞上了海堤,好像要坐船。
问小军在哪儿?那个兄弟说,刚才军哥抓了一瓶二锅头,直接上楼了。
元庆不想上去了,心想,小军上去那是自取灭亡,老逼帮的几个家伙,不把他喝成彪子是不会罢休的。
元庆拖过一张椅子刚坐下,胡金就跌跌撞撞地从楼梯口滚了下来,一见元庆就哭:“亲哥哎,我被他们给qún_jiān了啊……”
元庆问他是怎么被“qún_jiān”的?胡金满腔悲愤地说:“肖卫东和夏侯宝玩野的,不喝就要打人,魏大浪还算文明,他一杯白酒,我一杯啤酒,不喝就让夏提香给我宣讲政策。夏提香一开口谁受得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生不如死,还不如喝死呢……幸亏小军上去解围。”
元庆笑道:“他不是去解围的,他是去送死的。”
胡金说声“难说”,回头一望,登时傻眼:小军踉跄下来,软在地上,面如灰土,一口清水吐出来,漫天碎雪。
肖卫东威风凛凛地站在楼梯上面,大吼一声:“跟我拼酒?死多少人了!”
胡金冒死抢过去,拉起小军,拖着就跑:“元庆,你也快跑吧,保命要紧——”
第二天清点酒瓶,老逼帮那桌差点儿没把岳水给吓死,整整一百个啤酒瓶,三个红酒瓶,八个白酒瓶。
据说,“战斗”结束的时候,上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肖卫东蹲在墙角嘿嘿,魏大浪**下身,呈“太”字型躺在门后,嘴里一刻不停地念叨,我喝了点儿,我喝了点儿……夏侯宝取一个黄继光要去堵枪眼的姿势,趴在地上,一手护住嘴,一手指向墙角的一只酒瓶,匍匐前进,夏提香抱着他的大箱子,正襟危坐,满脸都是悲天悯人的怆然,菲菲坐在地上,斜乜着魏大浪,烟波闪动,轻声吟唱淫秽小调:“送情郎送在大门以西,想起了昨晚的事,吃不得凉东西,叫一声俺的大浪哥哥你等俺一等,提上了那个扎腰带,俺穿上了绣花鞋……”
胡金软着两腿对元庆说:“小哥,我算是领教了,以后我要是再敢请他们过来喝酒,你直接太监了我。”
元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反正店已经交给钱广了,你以后少过来就是了。”
钱广从走廊的北头溜达过来,后面跟着一脸媚态的老疤。
元庆指指老疤,问钱广:“疤哥出脱了他那边的生意?”
钱广一撇嘴:“小哥你涮我呢,疤哥在这里,你不问他,问我?”
元庆冲胡金一笑:“你的兵都是曲棍球棒‘揍’出来的……”问老疤,“你那边都处理好了?”
老疤点头哈腰:“你派人接收了万杰的地盘,我在那儿不合适,就求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