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冲孟德龙一笑:“告诉他咱们商量的关于以后工程的事情。”
孟德龙点点头:“还有啊,广维……咳,”皱着眉头冲小军摇晃了一下大哥大,“他把电话挂了。”
小军瞥一眼小满,按着桌子角站了起来:“就这样吧。明天咱们找个地方签合同。”
小满跟着站了起来:“麻烦孟哥抽空去找一下广维,告诉他,感觉不爽的话就直接过来找我,不要再玩阴的了。”
望着小军和小满的背影,孟德龙长叹一声,一口唾沫射向磙子:“黄鼠狼见了狮子,你算个什么野兽?”
又一个春天来到了。这个春天里的风对于小军和小满来说是温暖的,他们正式迈入了主流建筑行业。
磙子处理完伤口,灰溜溜地回到广维那儿的时候,广维正跟天林在说着什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磙子在旁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在那个寒冷的冬夜,磙子离开了这座城市,是跟大磊一起走的,一个吊着胳膊,一个瘸着腿。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军和小满正坐在一家临海的小酒馆里喝酒,窗外的海面上渔火点点。
胡金在电话里说,磙子和大磊走之前去找过魏捷,不知道说了什么,魏捷打电话给胡金,让他收敛着点儿,不然出了事情谁也保不住他。
小军问,磙子和大磊是怎么认识魏捷的?
胡金说,魏捷从派出所调到缉毒大队以后,经常利用线人了解涉毒人员的情况,大磊吸毒,好像就那么接触上的,据说大磊和磙子经常请魏捷吃饭,不过魏捷瞧不起他们。
“魏捷……不,应该是江姐,”胡金在电话那头坏笑着说,“江姐很会捞钱,她的饭店印了不少代金券,求魏捷办事儿的人争抢着买……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魏捷就更有意思了,凡是找他办事儿的全得一条龙伺候,先喝酒,后唱歌,再洗桑拿,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魏大龙,哈哈……不过魏哥很有数,也就是工作之余小来打去的享受享受,给钱不要。”
“需要钱你就说一声。”小军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哈,军哥你可真够敏感的……”胡金笑得有些尴尬,“魏哥这边的事情有我,就算是需要钱我也会自己处理的。”
“魏捷现在还在缉毒大队吗?”
“又升了,上个月调到市局去了,暂时在刑警三大队当大队长。”胡金顿了顿,黏糊糊地笑,“江姐说,魏哥后天过生日。”
“从公司里拿十万块钱,给他,用腾龙公司的名义。”
“这个……”胡金稍一迟疑,“嗯”了一声,“好吧,我给江姐……”
“直接给魏捷,”小军的口气不容置否,“他会收的。”
“军哥,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就跟你交个底……魏捷也不是汤水不进,他收过我的钱,我这边的口子已经开了。”
“我知道。”小军沉默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这次给他银行卡,是小满办的,本来是要给元庆的。给他。”
“可是那上面是小满的名字……”
“他会收的,我相信你。”
“好吧……”胡金猛喘一口气,挂了电话。
三天后的上午,小军和小满来了孟德龙刚刚开工的那个工地,两个人在工地围墙外的一个门口说了几句,小满进了工地。
不多一会儿,天林从工地里出来了,小军迎上去,两个人握了握手,一前一后进了工地西边的一家小饭馆。
临近中午的时候,天林从小饭馆里出来了,阴云密布的脸跟惨白的阳光很不协调。
小军笑眯眯地站在小饭馆的门口给小满打电话:“好了,我跟天林谈过了。你让大家开工,该运沙土运沙土,该上塔吊上塔吊……跟各位工头说,咱们不要跟人家发生口角,各干各的,对方要是拦咱们的路,咱们就停工,然后组织民工也同样对付他们。不过就这一次啊,以后咱们转包出去的工程就不要管了,他们爱转给谁就转给谁,哪怕他转十万八千个人咱们也不管了……”冲天笑笑,换了个话题,“我算是看出来了,天林在广维那儿也就是个小弟的级别,说话不好使呢。刚才我跟他谈了很多,我让他看清局势,别瞎着俩眼乱‘抖擞’,通过磙子被砸这件事情,广维也不是个能替弟兄们挡事儿的汉子。这小子跟我装,说他跟广维不过是江湖义气的关系,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广维的意思跟咱们透露一下。我说,那你还是让广维直接过来跟我谈吧,那样还痛快点儿。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好像又想装爷爷又想当孙子的感觉……我没跟他罗嗦,直接问他到底想不想把人从工地撤走?他还是那句话,我做不了主。既然这样,咱们就跟他们耗着……”
“别那么娘们儿了,”小满打断了小军,“我让弟兄们直接开‘砸’,逼广维出来跟咱们谈。”
“那多掉价?”小军矜了矜鼻子,“他跟咱哥们儿装老大,咱也跟他装。不理他,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他算个**算个蛋?跟咱哥们儿平起平坐?你别管了,这几天我不弄出他的屎来就不是向春满!”
“行,但是你可想好了啊,”小军将大哥大移到嘴边,一字一顿地说,“咱们的目标是不是这个迷汉,你的心里应该清楚。”
“操……”小满的口气软了下来,“妈的,胡金怎么搞的?难道孟德龙说话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