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韩老大的消息?”
“韩老大听说小满回来了,不敢露面了,有人在威海看到过他……他这么做我还真怀疑当初是他‘戳’的小满哥。”
“应该就是了……你注意一下他的动向,一旦发现他露头,马上告诉我,我派人过去抓他。”
“知道了。对了军哥,我有单飞的消息了。”
小军的心蓦地一紧:“什么?”
全发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大飞的消息了。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嘱咐我不要告诉你……”
小军猛地打断了全发:“说!”
全发顿了顿,嗓音有些发颤:“大飞很可怜……电话是前天打过来的,他说他找不到金哥了,他身上的钱也不见了,怀疑金哥自己一个人走了。问他在哪儿他不说,只是让我不要挂念……他说,他没脸见你了,因为他跟你说过好几次他很快就出去了,可是一次一次地没出去,还说他在你的面前说了金哥很多好话,可是他没有想到金哥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说,你还是回来吧,你杀人那事儿过去快要十年了,警察不是那么着急找你了。他说,我闯了这么大的祸,就算再过去三十年,只要我还活着警察就得抓我。我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大飞说他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成家了,现在日子还过得去,他不准备出国,也不准备回来了,要在那儿过一辈子。我听了很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就哭。他说,你要好好做人,别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去……然后就不说了。我说,要不你提供个帐号,我打点儿钱给你?他说,不用了,以后我也不会跟你联系了。当时我想把大飞打电话这事儿告诉你,也许你能劝劝他,该回来就回来,该出国就出国,可是他说,你要是把这事儿告诉军哥……”
“你别说了,”小军的眼圈红得发紫,“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他的电话是直接打到我家的,我家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
“你去邮局查一下,这是哪儿的电话。”
“我通过一个朋友去查了,他说这是云南曲靖一带的一个公用电话号码。”
“好了。全发,下次如果他再给你打电话,你拖住他,然后马上告诉我,让我跟他说上两句。”
“他说了,他以后不会跟我联系了。军哥,你应该了解他的脾气……”
“我了解他的脾气,但我也知道一个人漂在外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一定会再跟你联系的。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
“行,我记住了,”全发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大伟什么时候过来?”
“你开船到小湾码头,到了就给他打电话,我这边马上就让他走。”小军挂了电话。
大伟已经穿好了衣服,在镜子前仔细地梳了梳头,歪头一看小军:“我的头发比你的好吧?”
小军不想跟他开玩笑,抬手摸了摸大伟结实如牛的肩膀:“走吧,顺利的话回来过年。”
大伟无所谓地抿了一下嘴:“那是肯定的了,我是不会被一个混子头儿吓住的。”
顺子站起来,伸出双臂默默地抱了大伟一下:“哥,一路顺风。”
大伟推开顺子,冲小军一笑:“你们也都顺顺利利的。”说完,转身就走,“年前替我去万云陵问大龙和四哥一声好!”
大伟一走,小军突然想起小满和小春要过来看大伟的事儿,瞅着门口一笑:“看不成了,要看就得过年看了。”
顺子低着头嘟囔:“伟哥是个好人,可惜性子急了点儿,这些年如果没有你照应着,他早就进去了。”
小军坐下,抬手摸了一把顺子的脑袋:“会不会说话啊你?”
顺子笑了笑:“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是快要过年了,这话不太吉利。”
小军蔫蔫地点了一根烟:“我有很多好兄弟,可惜他们都不在了……我跟大伟认识二十几年了,很早我们就一起在社会上混,当初我杀了冷强,大伟去监狱看我,骂我没有脑子,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他去了济南,我带他回来的路上告诉他大龙死了,他又骂我,说我知道大龙的脾气,怎么不看着他点儿?我又说不出话来了。可是这次……这次不能怨我,我没有看住他,是他自作主张去杀广维的……”
“军哥你打住,”顺子的眼睛里挂了泪花,“你能不能别提这些事儿了?多难受啊。”
“能不提吗?要过年了,很多兄弟不在身边,想起来就伤感……”
“你这不是在咒伟哥吗?”顺子矜了矜鼻子,“你放心,只要咱们把事情对广维解释清楚了,伟哥马上就可以回来。”
“跟广维解释?”小军一哼,“你以为我怕他是不是?我是为自己的兄弟担心呢。”
“应该担心……广维是个心狠手毒的人,他吃了亏是不会罢休的,就像他对待许江……”
“你也打住吧……”话音未落,外面响起一声类似爆竹的枪响,小军腾地跳了起来,“什么声音?”
“小孩儿放鞭炮呢,”顺子笑道,“军哥你真敏感,是不是怀疑那是枪声?要过年啦,小孩儿经常在外边放鞭。”
“不对!”小军抓起放在茶几上的枪,拉开门,箭步冲出了门外。
外面是一条煤坑一样幽暗的胡同,小军提着枪野狼似的蹲在一处黑暗里,前后打量。
胡同南边靠近一个楼群的地方又传来一声枪响,小军忽地冲了出去。
绝对是广维的人……小军知道,广维那儿有一支军用手枪,是他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