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嘛……”元庆揣起《起诉书》,有板有眼地说,“他是一个东北老光棍儿。打了一辈子光棍儿没见过女人的那玩意儿,临死那天,他握着一个小护士的手说,啥是x呀?”“后来呢?”大龙揪着元庆的胳膊问。“没了,”元庆说,“你说,啥是x呀?”
大龙的眉头都皱紫了:“莎士比亚就是莎士比亚啊,怎么了?”
老疤实在憋不住笑了,捧着肚子滚到了一边:“彪子啊彪子,又见血彪子!”
大龙好像反应过来了,扑到老疤的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吼:“说!啥是x呀?”
藏文生坐起来,摇摇头又躺下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呜呼,鸡鸣狗盗,不可教也。”
大门打开了,全福进来,脸色苍白,模样比一个垂危的病人抬进诊所时还要凄惨。
大家似乎都知道了全福的结局,一声不响地望着他。
全福幽灵似的走到自己的铺位,电影里面的慢镜头一样,一下一下地卷着自己的铺盖。
元庆凑到门口问梁所长:“张全福要‘挂’了?”
梁所长点了点头:“死刑。”
号子里除了响起大龙的一声“死了去###”之外,坟墓一样安静。
全福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转回身,冲里面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少爷们儿,兄弟先走一步了。”
元庆的眼圈突然就是一热,一阵鸡皮疙瘩沿着胸口,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藏文生在望着铁门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命运,这就是命运,烟一样,一吹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