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及时赶到,神箭射中李克用左目,迫使处月游骑退兵。
不过,汉军伤亡也甚是惨重。
杨延昭、牵招受伤,狄青累到脱力昏厥。
两千余汉军兵卒,伤亡大半。
敌人退却,花荣赶紧召集汉军兵卒,砍伐树枝树干,制成简易的雪橇,拉上伤亡将士,缓缓向西撤退。
刚走出不到二里,斥候突然奔来禀报:处月族,再次杀来!
花荣大惊!
……
李克用中箭,虽不致命,但被射瞎一眼,业已胆寒。
史建塘自恃勇猛无敌,却奈何不了带着巫神面具,不知姓名的汉军小将,甚感灰心。
折损上千人马,李克用、史建塘无再战之心。收拢残部,悻悻东返,欲汇合史敬思,再做打算。
向东行了数里,正遇到从土围溃逃的处月游骑。
听说史敬思阵亡,身首异处,李克用痛呼连连!刚刚处理完的伤口,崩裂开来,鲜血溢涌!
史建塘听闻父亲死讯,更是痛不欲生!
史敬思是李克用的义子,更是史建塘的亲爹!
史建塘得知,杀死自己亲爹的,正是那个带着巫神面具的汉将,气得狂啸不已,提刀上马,要折返回去,亲手斩杀那汉将,为爹报仇!
李克用也是性情中人。
义子爱将被杀,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克用顾不得眼伤剧痛,顾不得兵马疲惫,军心涣散。
和史建塘一起,率领处月残部,再次杀来!
……
敌人要拼命!
花荣瞅瞅周围的汉军残部,不禁心凉。
尚能上阵厮杀者,不足千人。还要照顾数百伤员,如何能抵挡疯狂的敌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到附近的城池,凭城固守。
“地图!”
亲随展开地图,花荣咬着下唇,锁紧眉头……
距此最近的城池,便是北面的平城和西面阴馆,都有超过百里的距离。
天气晴好,没有伤员拖累,尚需疾行一整日。而今,大雪封路,带着众多伤员,三五日都未必能赶到。
无计可施……
花荣秀面冷峻,喝道:“吾部将士,集合!随吾迎敌!”
花荣没有别的办法,准备集合自己带来的百余兵马,正面迎敌,拼死一战,拖住敌人,掩护大队撤退。
“不可!”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声制止。
“嗯?”花荣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小校,从人群中走出。
小校二十左右年纪,文质彬彬,颇有气度。大步走到花荣面前,道:“花将军,如此应对,徒损兵马,亦是枉然。”
花荣岂不知如此亦枉然。
百余兵马,迎战数千处月游骑,必惨无疑。
而大队兵马,带着众多伤员,也无逃脱可能。
只是,花荣想不出别的办法,唯死战尔。若上天垂怜,降下奇迹,使得大队人马得以逃脱,自己纵然战死,也值了。
花荣看着小校,一脸悲壮的无奈。“吾亦知枉然,却无计可施……”
“有办法!”小校伸手一指地图,“此处可以藏身御敌!”
“这里?”
地图上,小校指的地方,并未有任何标记。
“正是此处。”小校十分肯定地道,“此处,有矿区。”
“矿区?哦……”
花荣想起来了!
这里,的确是綦毋怀文、宋应星等人开发的矿区之一。
花荣以前曾任葰人尉,专职保护矿区安全,对这一带的矿区,很熟悉。
小校所说的地方,确有供矿工居住的土围。隆冬时节,矿工都返回城池休息,矿区只留有少量人员留守。
可是……
矿工居住的土围,围墙是树枝、石块堆砌的简易低矮篱笆,只能防止财狼野兽,如何能防凶残之敌?
“属下有办法,防住敌人!”小校说得十分肯定。
花荣虽不相信,却没有别的选择。
“你……哪位将军属下?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
“小可乃雁门杨将军麾下小校,郭崇韬。”
“郭崇韬?”花荣没听过这个名字,“你果真有办法防住敌人?”
“有!不过,需要花将军配合属下。”
花荣焉能相信区区一个小校。
可是,大敌当前,事关近两千将士的生死,花荣自己想不出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好!你若真有退敌之计,莫说让我配合你,便是听命于你,也无妨!”
“花将军如此器重,属下必不负所望。”郭崇韬也不客气,一把拽过地图,指点着道:“土围在此,我大队人马赶至土围,需要近半个时辰。根据斥候探报,约一个时辰后,敌军可追至土围。时间仓促,属下来不及在土围布防,需要花将军与敌周旋,拖延半个时辰。”
花荣一边看郭崇韬指点地图,一边侧目观察着郭崇韬。
地图简略,郭崇韬的解读,却头头是道。而郭崇韬的表情,严峻却毫无慌乱,如此处惊不变,果真将才也!
时间紧迫,郭崇韬解说得虽然简单,却是一付成竹在胸的模样。
花荣隐约看到了希望。
“好!就依你所言,花某率部迎敌,至少拖上一个时辰!”
“不可!”郭崇韬最怕花荣为了争取时间,拼死与敌纠缠。“半个时辰,足矣。花将军神射,土围防御,全赖花将军。花将军只需与敌周旋,待见得土围方向烽火升起,退至土围即可!”
“好吧……”
时间紧迫。
花荣将各部曲小校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