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芒常对幕僚们说,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西凉主力铁骑不轻易东进,这是战术的高明之处。
敌人狡猾,战术谨慎,早在预料之中,洛阳军已经准备了多套备选方案,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传令吧。”
退而求其次,执行备选方案,意味要面对更多困难,承受更大的风险,甚至是更惨烈的牺牲。但是,刘芒没有犹豫,展现出成熟统帅应有的冷静与果敢。
“扑簌簌……”
几只白鸽,冲上蓝天。盘旋几圈,向蓝田、左冯翊方向飞去……
……
“咚咚咚……”
杨广赤着脚、敞着怀,迈着大步,在屋子里不停地转着圈。
身躯庞大,大腿粗壮,每迈一步,都像砸夯咚咚作响。
杨广满脸通红,额头鬓角滚下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杨广体胖,爱出汗。瘦弱枯干的李儒,头上身上的汗,比杨广还多。
李儒怕啊!不为别的,只怕杨广按捺不住。
“不行,老子忍不了了!”杨广太阳穴的血管,像是要爆炸般使劲跳动着。“来人,传令!”
亲卫应声而入,李儒急得险些哭出来。
“别!别啊!”李儒哀求着。“您做啥都可以,就是千万不能上了刘芒小儿的当啊!”
“你、你……”杨广又气又急,指着李儒,说不出话来。
李儒赶紧挥手,示意亲卫退下。
“你、你!”杨广胖脸气成酱紫色。“娘地!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您!您!当然是您啊!”李儒忙不迭地回答。
这事儿,可开不得半点玩笑,惹毛了这暴躁天君,脑袋说飞就飞啊!
见杨广脸色越来越难看,李儒赶紧扮出越发可怜相。“别人说了都不算,只有您说了算,您就是祖宗啊!”
“喔……喔……吼哈哈……”杨广捧着肚子,狂笑起来。
李儒差点吓尿!
杨广这种笑法,代表着要杀人啊!
李儒吓得脸色蜡黄,哆嗦不已,杨广却没动手!
“祖宗?这称呼好!这称呼好!吼哈哈……”
确信杨广是真的开心了,李儒不禁擦把冷汗。只要杨广别暴走、别犯浑,以后天天喊他祖宗,李儒也认了。
“吼哈哈……嘿嘿……”杨广笑容渐收,“等逮了刘芒小儿,咱要踩着他的脑袋,让他喊咱祖宗!”
杨广面露狰狞,李儒的心反倒渐渐安稳了,趁机劝道:“对呢!不过,刘芒小儿十分狡猾,您只有忍住,别着急,才能逮到他啊!”
“你让咱忍,咱忍了。让咱等蓝田、左冯翊的消息,咱等了!你看看!”杨广一把抓起段韶和李傕的奏报。“信已经来了,邓秃子已被段韶困在山上了!姓徐的那个盐贩子狗屁不是,左冯翊也是稳稳当当,还让咱等啥?!”
“邓羌虽然被困在冢领山,但人还没抓到。蓝田现在没事,但敌常遇春一直没停止进攻。至于渭北,李傕的心,怕是早就不在左冯翊了。”
李儒对洛阳军还是很了解的,他不认为常遇春、徐世绩等是无能之辈。
他怀疑,蓝田左冯翊的战况,是洛阳军故意布置的假象。只是,他拿不出真凭实据说服杨广。“怕只怕,这些都是小儿刘芒之计啊!”
“计?计你娘个腿儿!等等等、忍忍忍!你就是怂**!”杨广吼着,将手中文书战报,劈头盖脸甩向李儒。
绢纸文书,甩了李儒一身一脸。李儒狼狈,却更加安心了。
他熟悉杨广。
杨广若起杀心,才没空怒骂,直接就挥刀动手了。这样亲娘亲奶地臭骂,只是为了发泄,只是为了消气儿,反倒不会出人命。
果然,杨广发泄完了,脸色缓和了许多。抓起个大个果子,咔嚓咬了一口,随手将剩下的果子,丢给李儒。
李儒捧着果子,凑近两步,又劝道:“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要不稳住,属下就要乱套啊!”
“唉……”杨广心焦气躁,他真的很想暴揍李儒一顿。
“彼有千般妙计,吾有一定之规。刘芒小儿越是嚣张,越说明其暗怀鬼胎。我军若动,必中其计。我军不动,刘芒小儿无计可施,就有可能冲动。一定要等他先耐不住性子,要等他先犯错误啊……”
杨广不爱听李儒唠叨,但他也知道,李儒是为自己好。李儒讲的这些,杨广也基本都懂。只是,手握强兵,却要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刘芒和洛阳军嚣张嘚瑟,杨广真的受不了。
“再忍忍,一定要再忍忍啊……”李儒哄孩子般劝着。这个主公杨广,真的很像孩子,脾气极端暴躁的孩子。
“唉……你呀你……”杨广指着李儒的鼻子道:“你特娘地,忒能唠叨,咋没托生成娘们儿?娘们儿都没你能唠叨!”
杨广这么说话,说明完全消了气儿,也说明他听进去劝了。
李儒放心了。
只要杨广听得了劝,当娘们儿,李儒也忍了。“是、是,我胆子小,像娘们儿……”
杨广气消了,火却没消。说起娘们儿,杨广来了性趣。“去,给咱喊几个娘们儿进来,咱要撤撤火!”
李儒赶紧退出去,却听杨广在后面喊道:“要肥肥壮壮的啊!多找几个来!”
杨广的性趣越来越古怪、越来越重口。不过,只要他能稳住心气,便由着他了。莫说找肥壮的娘们儿,就是要找肥壮的母猪,也由着他了……
……
杨广李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