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红拂女举起挑着灯笼的竹竿,激动地、有规律地摇晃着。
城上,火把轻微晃动着,做出了回应。
“半个时辰内,就可动手!”
“城里的王八羔子,等死吧!”裴元绍激动得直搓手,吩咐道:“我带人去城外埋伏,老鲁你保护张姑娘……呃……还有钟大师。”
“啥?!要去你去。”鲁智深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又低声道:“我是冲锋陷阵的将领,不是娘们儿的保镖!”
“倔驴!”裴元绍骂了一句。
“我用不着别人保护,我不进城,谁识得你们?”红拂女也不同意。
“好吧。”裴大将军怜香惜玉碰了一鼻子灰,却也没空啰嗦。扭头对部下兄弟们道:“都给我听好了,今晚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俺的兄弟,只有好汉,没有怂蛋。哪个怂了,别怪俺和俺手中的刀,翻脸不认人!”
裴元绍颇得程咬金真传,一番话掷地有声,众兄弟血脉贲张,拍着胸脯,发誓要做好汉,决不当怂蛋!
……
汉军将士,借助夜幕的掩护,像潜伏捕猎的猛兽,匍匐在地,悄悄摸近蓝田城。
裴元绍微微抬起头,观察着近在咫尺的蓝田城。
伏在地上仰望,蓝田城显得更加高大、坚固。
“快啊!求求你了,快啊……”裴元绍暗暗祈祷默念
而城头上,寂静如初,没有一丝异样。
砰、砰、砰……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久经战阵,不畏生死的裴元绍,头一次这么紧张。
砰!
突如其来一声闷响,裴元绍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吊桥!
蓝田城的吊桥,轰然拍落,发出闷响!
裴元绍下意识地窜了起来!
嗡……
寂静的蓝田城内,传出纷杂之声。
嘎呀呀……
厚重的城门,打开了!
“冲啊!”裴元绍大喊一声,直往城内冲去!
裴元绍曾是北太行黄巾头领,脚程甚快,撒腿狂奔,第一个冲到城门口!
蓝田城内,乱作一团。
洞开的城门处,火把在晃动,一群人拥在城门洞内,呼喝连连,十余个西凉兵,正合力围攻一员小将!
好个小将!
头戴帻巾,身着软甲,单人单枪,独斗群敌,毫无惧意!
长枪翻飞,左扎右挑,眨眼之间,毙杀数敌!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啊!有人反水,城门开了!”
“快去禀报!快啊!”
把守城门的兵卒惊慌失措,从睡梦中惊醒的西凉兵,更是乱作一团。
喊杀声阵阵,惊叫哀嚎四起,迷迷瞪瞪的西凉兵搞不清状况。有的听说城门出了事,急忙提了兵器赶去增援,有的以为汉军主力杀进了城,吓得撒腿就往城门处跑,想着逃出城去避难。
城内越来越乱,增援的、逃命的西凉兵,都往城门处涌来。
城门处,帻巾小将越战越勇,却架不住敌人越来越多。城门口狭窄,长枪施展不便,帻巾小将,陷入危局!
“别慌,我来了!”
随着一声大喊,裴元绍纵身杀入战局!
阵上单挑,并非裴元绍所长。厮杀混战,却不含糊。人狠刀快,左右劈砍,连杀数人!
帻巾小将和裴元绍虽然勇猛,但人少势弱,增援的西凉兵越来越多,将两人逼得难以施展,一群西凉兵,趁势去关城门。
“冲啊!夺城门!”
鲁智深率领着汉军,猛冲过来,见城门正在缓缓关闭,鲁智深一个箭步跳了过去,用肩膀死死抵住城门,后面的汉军也冲了过去,死命向里推着城门。
城里城外,两军隔着厚厚的城门,拼命较力,西凉军无法关上城门,汉军一时也难以将城门完全推开。
两军较力僵持,城门半开半掩,几名汉军勇士,从城门缝隙挤入,却被里面的西凉军刀劈枪扎,壮烈牺牲。
强冲不行,汉军士兵伸出枪矛,向门内拼命戳刺,连杀几名敌军,为战友报仇。
死伤兵卒,倒毙在城门内外,城门无法关闭,也难以推开。
僵持越久,死伤越多;拖延越久,对汉军越是不利。
“你们顶住门!老子弄死里面的王八蛋!”鲁智深大吼一声,冲到门缝处,伸出镔铁铲,戳入门内!
门内的西凉兵,伸出枪矛,欲逼退鲁智深。鲁智深已经红了眼,哪管枪矛利刃,疯狂咆哮着,只管将镔铁铲伸进门内,猛抡猛砸!
血肉横飞,惨叫不断。
西凉兵纷纷毙命,城门终于被推开半扇之宽。
“冲啊!”
鲁智深带头,汉军将士紧随其后,踏着遍地尸体,向城内冲去!
本就狭窄的城门口,变得更加拥堵。
“怎么回事?!”
蓝田守将骑着战马,冲了过来。
“有人反水,开了城门!”
“啊!关闭城门!杀光他们!”蓝田守将大叫大喊。“快去关闭城门,快去城上,用滚木礌石,给我使劲砸!”
守将一到,西凉军有了主心骨,混乱的局面得到控制,形势对汉军愈发不利!
形势混乱不堪,帻巾小将却十分清醒,冲裴元绍喊道:“去堵马道,某去斩将!”
小将言罢,手起枪出,挑飞两名敌兵,直奔蓝田守将冲去。
“呃!有道理!跟我来!”裴元绍也反应过来,喊上几个冲到身边的兄弟,冲上城墙马道,拦住想要登上城头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