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被搅,刘芒窝火。
“主人,晋阳王公求见。”
“王公?”在晋阳,这个称呼只代表一个人——原太守王柔。
“快,快请!婉儿,跟我去迎接。”
王柔虽是落魄的贵族,但其影响力却大。李鸿章刚刚去了王氏府上,沟通王辉出任矿监一事,王柔立刻赶来,不知所为何事。
府门外,一架小车,王柔坐在车上,王辉规规矩矩侍立在旁。李鸿章在站在车旁。
“哎呀,王公,您怎么来了?”刘芒紧走几步,迎出门外。
“鸿章,有事为何不通禀一声,我过去拜望王公便是,怎能劳动老人家?”刘芒埋怨李鸿章一句,连忙上前伸手搀扶王柔下车。
“不怪鸿章,老朽一定要来谢谢太守。”
“外面天寒,婉儿,快扶王公进去说话!”
刘芒婉儿,一左一右,搀扶着王柔。上官婉儿是刘芒的内眷,让她搀扶王柔,显示刘芒对王柔极大的尊重,给足了王柔面子。
小心地搀扶着王柔,说着客套话,几人来到正堂。
“老朽,特来拜谢刘太守。”王柔说罢,颤巍巍地向刘芒深施一礼。
“哎呀不可!”刘芒赶紧搀住王柔,忙不迭地还着礼。
王辉和爷爷感情最深,十分孝顺。爷爷身体虚弱,行动不便,王辉便跪伏下去,给刘芒行了大礼。
刘芒最厌烦的,就是士人间虚情假意的客套礼节。但是对待王柔,这些礼节一样都不能少。
啰里啰嗦,终于客套完了,刘芒也听明白了王柔的来意。
李鸿章去了王府,委婉地向王柔说明,准备让王辉随自己去雁门,担任矿监,代行葰人县令之职。
葰人虽未设县,但因铁矿,葰人十分重要。
王辉从未做过官,一出仕就被委以矿监,同时兼领一地政务,绝对算是破格起用了。
王辉得如此厚待,王柔十分欣慰,也十分感激。
王柔是老派士大夫,免不了说些谦辞,说王辉没有经验,怕干不好差事一类的话。李鸿章又说,刘太守早有安排,已在晋阳府衙中,挑选了精明佐吏辅佐王辉。
挑选辅佐王辉之人,都是王柔在任时的小吏。地位虽不高,但精明强干,王柔对他们很熟悉。
听说刘芒安排得如此妥当,王柔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去刘芒府上,登门拜谢。
丢了太原,王柔郁闷啊!
但是,在这个强者为王的时代,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刘芒入主太原,不仅善待王氏一门,还信守承诺,破格提拔王辉,王柔怎能不感动。
论年纪,王柔高出刘芒两个辈分。虽然丢了太原太守的位置,但爵位还在。按道理,王柔不必对刘芒如此恭敬。
可是,用时下最流行的比喻,强兵在手的刘芒是刀俎,丢官赋闲的王柔是鱼肉。鱼肉怎能抵抗刀俎?为了王氏一门平安,为了爱孙的前程,王柔只好放下身架,亲自登门致谢。
这种拜会,重要的是形式,而非真的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说了一会话,刘芒见王柔似还有话要说,便主动开口道:“王公,耀之去葰人赴任,您老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
王柔这种士大夫,有话绝不会直说。
先唤来王辉,仔细叮嘱教育一番,无非是要他听刘太守的话、听雁门官长的话,做事要本本分分,要恪尽职守一类的话。
末了,王柔终于说出心愿:“我对辉儿,自小溺爱。如今要远离家门,恐其不知冷暖,家中有一小奴,自幼陪伴辉儿。老朽想请得刘太守首肯,准辉儿带小奴去葰人。”
王辉侍立在旁,脸臊得通红。
带着奴婢赴任,本不算什么事,用不着请示。
刘芒明白,王柔为了这点小事开口相求,除了爷爷心疼孙儿一层意思外,也是表明一种态度,表达王氏一门的尊重和恭敬。
“如此小事,何劳王公亲自开口。”刘芒当然不能拒绝,又表态道:“是晚辈考虑不周了,这种事,晚辈本该考虑在先。王公放心,待以后,晚辈一定帮耀之寻一门当户对的亲事,传承王氏香火,让王公尽享天伦。”
王柔大喜。
又说了会闲话,王柔告辞。
刘芒送王柔出门时,告诉王辉,让他临走前,带着李时珍给爷爷瞧瞧病,把把脉。
王柔屈尊来访,对缓和及促进与太原世家的关系,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送走王柔,刘芒心情大好。
冬天,天黑的早。
刘芒去老娘那问了晚安,又折回到婉儿的房间。
“咋不点灯?”
婉儿的屋里,暗暗的。
“点灯怕引来坏人。”婉儿低声窃笑。
“不点灯,坏人该来还是会来!”刘芒坏笑一声,扑了过去。
婉儿嬉笑着躲闪,却哪能挣脱身体日渐强壮的刘芒的“魔爪”。
“呀!”婉儿突然轻呼一声,又一把推开刘芒。
又是家奴来报,吴用来了,在前院恭候。
“刚走一拨,又来一伙。二师兄咋这么没眼力价?他们不会是商量好的吧?”
“少主莫耽误正事。”婉儿虽不舍,却很懂事地往外推着刘芒。
“啵!”
刘芒抽冷子讨个便宜。
“等我。”
刘芒去了前院,婉儿摸着被偷袭的脸颊,那里好烫……
……
吴用此来,是为去河东的人选。
按照刘伯温的筹划,河东问题,既关系到太原用盐,又和上党攻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