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已转暖,但晁盖还是习惯坐在豹皮铺垫的树根椅里。
周身暖洋洋,很舒服。晁盖的心情,也有如春天一般明亮。
因为无法对人说的原因,晁盖两次拒绝了刘芒的邀约,但刘芒发出邀请,还是令他十分开心。
虽然自己无法归附,但有林冲、史进,还有单雄信等人,已经足够了。
有这些兄弟在刘芒麾下,即使有那么一天,自己无力保护少主人,这些兄弟,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晁盖很满意自己的选择……
“天王!”
一个亲随喽啰冲了进来,在晁盖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晁盖不由得抬起身子,原本明亮的国字脸上,瞬间阴暗下来。
无声地挥挥手,喽啰退了下去,晁盖慢慢坐回到椅子里……
刚刚还温暖的豹皮,仿佛瞬间变得冰冷、阴寒……
晁盖使劲揉搓着浓密的胡须,双眉紧锁,拧成八字……
突然,晁盖的浓眉猛地一挑!国字脸上,豪气迸发!
“嘭!”
晁盖的铁拳狠狠砸在面前的树墩几案上……
“天王!”
史进奔了进来!
“天王,姓侯的绑了刘太守的手下!”
“我知道了。”晁盖又恢复了平常的沉稳。
“天王,这……”
“你先不要说了,坐吧。”
史进哪坐得住啊,但是天王哥哥说了,他还是如坐针毡般坐了下去。
“大郎,江湖,不是长久之地,所以,我才默认你们交好秦叔宝,交好刘太守。”
“天王哥哥,我懂。但我和林教头商量过了。也和刘太守说了。哥哥你不离开盐池,我二人就一直跟着哥哥你。”
“好兄弟……”晁盖拍拍史进的胳膊,“刘太守怎么说?”
“刘太守同意了。刘太守说,即使天王哥哥不肯加入太原军。也一样把哥哥当自己人。”
晁盖欣慰地笑笑:“大郎啊,哥哥当你是亲兄弟,只是,哥哥有难言之隐,无法对你们明说。哥哥只有一个希望。日后,如果哥哥遇到什么难处,你别忘了哥哥就好。”
“哥哥说哪的话?你这么说,就是不把史进当兄弟了?!”史进急了。
“哈哈,好。不说了。”晁盖笑了笑,渐渐严肃起来。“大郎,你立刻去找林教头,把你们的得力手下都召集起来,来这里。”
“咱们去抢人吗?”
“照我吩咐去做吧。”
“好!”史进匆匆走了。
晁盖等史进走远,才大步走到墙边。摸着尘封已久的开山大刀,犹豫一下,又把刀放下,大步走了出去。
“嘎……”
屋里,那个摆放了多年,百年老树根做的几案,方才被晁盖铁拳猛击之处,竟然裂开一个口子……
……
史进疾奔至盐池,汇合了林冲。林冲提着点钢矛,史进提了哨棒。来不及召集全部手下,只召集了不足两百人,急忙赶回天王寨。
“天王呢?”
“天王骑马出去了。”看寨喽啰应道。
“带了多少人?去哪了?”
“只带了两个亲随伴当,往东走了。”
“啊?”林冲惊呼一声。“大郎,不好!天王一定是去尚书台了!”
“对!”两人担心晁盖安危,立刻带人,赶奔尚书台。
……
尚书台,是侯君集的山寨所在。因地处一个平坦的大石台,又因侯君集绰号“尚书侯”。盐池江湖人便把他的寨子称为尚书台。
侯君集的屋子,丝毫不像江湖人物所居住。陈设虽简单,但几张绢帛字画,便提升了屋子的品味。
地中央的火盆,把屋里烘得热热的。可是,侯君集好像还是很冷的样子,把大氅紧紧裹在身上。
“你们怎么能干这事?”侯君集皱着眉摇着头,埋怨道。
对面一人,年纪虽不大,却披散着一头雪白长发,头戴银发箍,三角眼,两边嘴角向下耷着,一看就是阴狠角色。
白发人冷笑一声。“谁与我们王屋山为敌,都没有好下场!”
“可、可是,人家是官啊!领两郡太守啊!”
“哪又如何?”白发人很不屑的样子,“莫说他刘芒只是太原太守,便是并州牧,得罪了虎王,也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我弟弟还被他的属下射瞎了一只眼睛,这夺目之仇,必须要报!”
“唉……”侯君集无奈地叹口气,摇摇头,“这我知道。可是,你们也太小瞧刘芒了。你们绑的,不过是个小无赖,刘芒怎么可能为了这个不起眼的无赖,而乱了阵脚?”
“我只管按虎王吩咐行事。虎王说了,只要把刘芒缠在河东,等上党大军一到,杀他个死无全尸!”
“可是,你们也不该把我的人裹挟进去,更不该把那小无赖带到我的寨子来啊!”侯君集又急又恼,可又不敢对白发人发火,只能大吐苦水。
白发人站起身,紧盯着侯君集:“老侯,江湖上都说你油滑,真的不假。你到现在,还幻想着投奔姓刘的无赖小儿?”
“我没有!”侯君集直视着对方,理直气壮地争辩道。
“没有?呵呵,那你去稷王山,见的是谁?”
隐情被点破,侯君集不禁心虚。心里也多了一分恐惧,王屋山眼线太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们。
“老侯,识时务吧,姓刘的成不了大事!跟着虎王,才有前途!如果你小看王屋山,小看虎王,那你就错了!我们王屋山,为何不直接涉足盐池私盐?实话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