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道:“曹仁曹子孝,有勇有谋。统兵能力,兖州军中,少有出其右者。高唐紧邻河岸,冀州军渡河之际,乃袭敌良机,曹子孝焉能不懂?”
“哦?如晦是说,曹仁故意败退,把高唐让给冀州军?”
“正是。曹子孝乃孟德族弟,忠心无贰,既不袭敌,又未固守。接战既溃,必是有意为之。”
刘芒快步走到地图前,炯炯目光在地图上扫视一圈,指点着历城,又伸手在历城周围的漯阴、东平陵、卢县等地一圈!
“曹孟德要把颜良文丑引到历城,三面合围!”
“然也!”杜如晦道,“隔河而战,双方多有顾忌。曹孟德不敢轻易过河,袁本初也是决心难下。颜良文丑,是袁本初爱将。被困历城,袁本初必过河来援。冀州军受河水阻隔,虽有兵力优势,却难相顾。纵然逃过断骨之劫,也难免伤筋之痛!”
“老曹果然狡猾!”刘芒大喜。
如此,袁绍主力必被牵制在冀州兖州交界一带。
“老曹干得漂亮,咱们不能辜负老曹的期望!传令各部,按计划备战。只等元城袁绍大军向东驰援,即刻展开全面进攻!”
……
河内,怀县。
秦琼正在军营中,检查部下出征准备情况。营卫来报,有人找。
营门口,一个高挑的、熟悉的身影。
常晶,挎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眼巴巴地朝营中张望着。
怀县离洛阳百十多里,中间还隔着黄河,秦琼惊吼道:“你咋来了?”
大老远跑来,一见面就被秦琼吼,常晶眼中滚下大大的泪珠。“我、我、我……”只顾着掉眼泪,却说不出话。
“哎呀,别哭啊!”秦琼慌了神,这是在军营外啊,被部下看见,太没面子了!
秦琼赶紧把常晶拉到自己住的小屋。
“这么远,你跑来干啥?”
“我、我想你嘛!”常晶喊了一声,不管不顾,一头扑进秦琼怀里。
两人虽相互倾心已久,可从来没这样过!
秦琼叱咤江湖,但从没碰过女孩的手。被常晶紧紧抱住,秦琼手足无措,涨得满脸通红。
顶天立地的汉子,竟被一个姑娘弄得哆嗦起来。“快、快别这样,叫、叫人看见……”
常晶固执地紧紧抱着秦琼,执着地留着泪,用扭动的身子表达着委屈。
绵软的娇躯,扑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秦琼终于摆脱了紧张,僵直的双臂,慢慢地、轻轻地环抱住常晶。
收到爱人的抚慰,常晶终于止住抽泣,轻轻地、满足地长出一口气。“啥时候出发?”
“等军令。”虽是心爱之人,也不能暴露军事秘密,秦琼含混地答了一声,轻轻搬开常晶的身子,盯着常晶,严厉地问道:“你咋跑来的?你哥知道不?”
秦琼的语气虽然严厉,但脸上带着心疼和担忧,这让常晶很满足。胡乱抹去泪,常晶低着头,小声地道:“我哥不在洛阳,他又不会知道。”
“胡闹。”
常晶知道逃不过一顿训斥,索性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摆弄颈间挂着的饰物。
一条细细的麻绳,上面挂着一枚五铢钱。
这是秦琼送给她的,唯一的礼物。
秦琼仗义、豪爽,俸饷大多接济有难处的兄弟,只能把刻着自己独特标记的铜钱令当作礼物。
小小礼物,贴身珍藏。
秦琼不禁伸手,轻轻摸着铜钱。铜钱上面,带着姑娘的体温,还有诱人的清香……
“我给你带东西来了,快看看。”
常晶打开包裹,里面有袍服、有外衣,还有贴身的内衣……
“傻丫头,我要去打仗,哪能带这么多衣服。”
常晶一听,嘴角立刻挂了下去。这些衣服,都是姑娘亲手缝制,一针一线,饱含爱意。
“好吧,我带一件。”
“恩!”常晶开心地用力点点头,挑出一件内衣,塞进秦琼手中。“带这件,穿上试试,不合适的话,我赶紧改。”
秦琼无奈,只能转过身去,褪去上衣。
秦琼后背,结实的肌肉上,一道道疤痕……
泪珠,又从常晶脸上滚落下来。
忘记了矜持,只有无尽的爱。常晶从后面紧紧抱住秦琼,滚烫的脸,紧紧贴在秦琼坚实的后背上。
“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
刘芒在高宠、宇文成都的护卫下,抵达荥阳。
荥阳,是本次战役的指挥中枢之地,徐达的队伍,早已戒备森严。
刘芒刚走到中军大营门口,营卫便递上一张纸条。
刘芒扫了一眼,面露惊喜。命高宠带宿卫进营安顿,刘芒只带宇文成都一人,纵马来到一个僻静的树林旁。
“成都,在此等我。”
“主公……”
“放心,不会有危险。”
小树林中,一个身影,负手而立,等候多时。
见刘芒到来,那人双拳一抱,微微行礼,声音郎朗。“老朽,赔罪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刘芒府中做花匠,半夜击退淮江一霸的武学大师,周侗!
刘芒赶紧还礼,深深一躬。“前辈何罪之有,倒是刘芒得前辈赠送枪法,又受前辈救命之恩,本该重谢,却难觅前辈行踪。”
周侗摇摇头。“惭愧,唉!”
周侗无奈地叹口气。“那孽子,系老朽师兄之子。极具习武天赋,又得真传。只是,我师兄过世得早,那孽子武学精进,人品却无长进,而误入歧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