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河东,徐世绩部,是刘芒视察的重点。
前线各部中,相对而言,河东部兵马最少。配备的将领,也较弱。
王伯当赶来安邑,迎接刘芒。
“奉河东主帅命,特来迎接主公,赶往猗氏。”
“伯当免礼。”刘芒疑惑地问道:“猗氏?懋公不是驻扎蒲坂吗?”
“徐帅本驻蒲坂,接到主公信报,特在猗氏恭候主公。”王伯当解释道,“我部原定两日前,在猗氏比武,徐帅特地推迟两日,等候主公莅临。”
“哦?有比武?”刘芒自然感兴趣,“为什么比武?”
“为了‘争’。”
“争?争什么?”
“争先、争胜、争气、争光。”
刘芒有些糊涂,王伯当解释道:“徐帅说,两军交战,就是争先,争胜。只有部队内部,时刻保持竞争之势,临敌对战,才能人人奋勇,各个争先,为祖宗争气,为朝廷争光!”
刘芒赞许地点点头。“懋公带兵,果然有过人之处。”
王伯当道:“是呢。徐帅操训花样多,将士们虽然辛苦,但是兴致却很高。这次比武,就是为了激发将士们的争气争光之心。”
王伯当接着道:“主公,属下也要参与比武呢!”
刘芒更感兴趣了。“伯当也参加?哪谁能比过你啊?”
“嘿嘿……”王伯当自信地笑了,却也没得意忘形。“张清张将军也参加,属下未必有把握。”
“哈哈,有羽箭对没羽箭,我一定要看!”
王伯当笑道:“有羽箭对没羽箭,主公怕是看不到了。徐帅私下叮嘱吾二人,这次比武,不能使用弓箭和石子。”
“为什么?怕伤了他人吗?”
“是。但还为了一点。徐帅说,如果我二人用弓箭石子。下面的将校们难有获胜之机,难免沮丧。而且,我们一用弓箭和石子,将校一眼就能认出我们,对打之时,难免心有顾忌。”
“可是,你们不用弓箭和石子,将校们一样可以认出你们啊。”
王伯当又笑了。“徐帅规定,这次比武,必须穿着同样服饰,且以布巾蒙面。”
刘芒惊讶道:“匿名比武啊?有看头!不会连兵器和马匹都要限制吧?”
“主公英明!徐帅规定,牙门将以上将校,不得使用自己的兵器和坐骑。只能从兵器架上选取兵器,坐骑亦然。”
刘芒对猗氏比武,有了更多期待。
咦?
刘芒发现一个问题。
以前,王伯当和徐世绩同在单雄信手下,王伯当的地位,还高于徐世绩。
两人脾气秉性并不相投,关系一般。
而今,王伯当话里话外,貌似对徐世绩很尊重。
仅仅是因为徐世绩是主帅,而王伯当是部将的缘故吗?
勇三郎王伯当,出身江湖,仗义豪爽。和他说话,不用拐弯抹角。刘芒直来直去,直接询问。
王伯当也不矫情,坦言告之:“不瞒主公。属下与老徐相交多年,若说懋公为人做事,属下有时真的看不惯。”
刘芒没有答话。
当年,和河东群雄打交道时,刘芒就了解徐世绩。
和单雄信、王伯当,以及林冲、史进不同。徐世绩城府深,心思缜密。而且,说难听些,徐世绩做事,为自己考虑较多。
而王伯当等人,讲义气、重承诺,都是直来直去的个性。徐世绩凡事算得失,自然让王伯当看不惯。
“不过,”王伯当继续道,“说到训兵打仗,我服老徐!老徐能算计、会算计,训兵办法多,将士们买账,属下也是真心佩服。”
刘芒点点头。
王伯当笑道:“训兵打仗,这是公事,佩服就是佩服,没得说。但其它事,那是私事,虽说老徐是主帅,属下该看不惯,还是看不惯,哈哈。”
刘芒也笑了,冲王伯当挑挑大拇指。“这是公私分明,伯当不愧真男人!”
夸赞了王伯当,刘芒也不禁夸赞徐世绩。“伯当是将才,懋公能让伯当心悦诚服,不愧是将将之才也!”
……
清晨,太阳尚未升起,猗氏城外军营里,已是人头攒动。
猗氏比武,即将开始。
匿名比武,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没有输了丢人的顾虑,获得好成绩,不仅能获得物质奖励,还有晋升的可能,报名比武者,极其踊跃。
一些功夫很一般的兵卒,虽然没有获奖的可能,但也想看看和高手之间的差距,争着抢着报名。
军营大校场上,数百报名比武的将士,高矮胖瘦虽有不同,但穿着打扮,几乎相同,
都是一般的短衫劲装,布巾包头裹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每人的短衫上,分别标有“甲壹”、“辛肆”等序号,这是唯一的身份标示。
远远看去,像是即将潜入敌后的特种部队,倒也有趣。
所有人,都是背负双手,叉腿而立。行齐列直,训练效果昭然。
站在台上,看着如此精锐之师,刘芒倍感欣慰。
刘芒清楚,今天的主角,是台下这些将士。面对斗志昂扬的将士,不需啰嗦,几句简单的勉励鼓舞之词足矣。
徐世绩令旗一挥。
“唰!”
参与比武的将士,一起端坐于地,动作整齐划一。
军正官简单讲明了比武的规矩,无非是不许伤人、点到为止之类,宣布比武开始。
比武的程序,早已定好。
规矩并不复杂,无非是抽签分组,优胜劣汰,逐步淘汰,直至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