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刚忙完商业司与学校教育之事不久,就有一脸是汗一身黑灰的铁场作头颜均来报,说到现在为止的近一个月,那700俘虏已挖了足有2000吨的铁矿。
“很好,让他们继续挖矿,伙食也弄得更好些。另外,颜作头你安排人力,来兴建我设计的这座炼铁高炉。”李啸一脸兴奋地拍了拍颜均的肩膀。
六天后,一座由炭粉耐火砖头搭建和内外糊满的红色粘土所组成,高约六丈,容积约30立方米的炼铁高炉在李啸的指导下拔地而起。
这一座肚皮宽大,颈部收窄,外观有点类似景德镇花瓶的高炉,其中瓶颈最窄处仅容一人钻入,远远看去,倒有点象个抽象派艺术品。
相比明朝那些容积最大只有10立方米的炼铁高炉,这座高炉在颜均和众铁匠看来几乎是庞然大物,而在李啸看来,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与后世的炼铁高炉,实在是不堪对比。
因为在李啸前世生活的二十一世纪里,中国国内基本上都是3000多立多米的大型高炉,200立方以下的高炉都必须强制关停,日本甚至已经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就已在使用5000立方米的高炉。
让李啸忧心的是,现代钢铁工业中,高炉的内部结构所用的构建砖均为高铝粘土所制的耐火砖,能保证高炉可以长期使用,而现在李啸实在没办法在附近找到高铝粘土,只能用普通的内燃砖代替。
这样一来,因为炉壁耐火砖主要成份是二氧化硅,当石灰等造渣剂加入炉中后,将与铁水中的磷等杂质产生磷酸,而这个磷酸会与酸性炉壁发生激烈反应,导致高炉内壁的侵蚀与破损。因此这座高炉内,必须贴上由高铝矾土制成的碱性耐火砖作为炉壁内衬才行。
现在这座高炉,很可能用个不到二十次就会有烧塌的危险。
这高铝矾土,李啸记得在中国矿产物志中记载过。在鲁南地区是有出产的,尤其是临沂地区更是极多,只是李啸现在只能控制这小小的雄唐所,无法伸手捞过界。让他颇有望之兴叹之感。
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力求让高炉安全使用时间达到临近现代工业的水平,李啸在心中暗暗下决心。
为了保证安全,李啸对铁匠们反复叮嘱,这样的一座高炉只能用上十五次。便要务必拆了重新搭建。
李啸为了安全起见,对于高炉附设的鼓风机做出了重大改进。本来在明朝的时候,炼铁鼓风所用的还是折叠皮革所制成的地风箱,外型象个大型的手风琴。使用地时候用脚一下一下地踩踏鼓风。这种鼓风机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在高温中老化,万一因为鼓风不力,而导致这种没有使用耐火砖的高炉炸炉崩塌,滚热的铁水能把附近的工匠瞬间汽化。
现在这种可拆卸的活动式推拉木箱鼓风机,便是李啸经熟思后所采用的。它象一个大抽屉一般,上面有木制把手,可推拉鼓风。而且一旦发现有破损。便可立即更换。
颜均与铁匠们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李啸。如果说高炉让他们震撼的话,那高炉旁边修建了的那座炒铁炉则让他们惊奇不已。
颜均他们所知道的明代炒铁炉,也就是《天工天物》上面所记载的那种开放式炒铁炉,是一种完全用人力搅拌制作的设备,炉边总有一位身强力壮的大汉,拿着根柳木棍做的炒铁棒,挥汗如雨的来回搅动,极没效率也极损害工匠的健康。
其实,《天工开物》中的钢铁冶炼流程,已经到了规模化、量产化、生熟铁连续生产的地步。这是把炼铁炉与炒铁炉串联在一起。让由炼铁炉炼出的生铁液流入炒铁炉,用柳木棍搅拌,使生铁液中的碳氧化,而成熟铁。这种连续生产的工艺。已初具组合化生产的系统思想,既提高了生产效率,又减少了能耗。
让颜均与众铁匠惊奇的是,李啸设计的这座炒铁炉完全颠覆了他们对炒铁炉的原有认知。
这座李啸设计的炒铁炉的外形有点像功夫茶的茶杯,它用内燃砖整体建造,炉床底部中间凹陷。四周是拱形炉壁,下部为燃烧室,进风道在燃烧室底部。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火焰与铁矿隔离的反射炉型。
它的结构可以看作上中下三层,顶层和次层互相隔离,中间是多个可翻动的铁栅栏。使用时铁水从高炉流到顶层,次层铺堆的煤炭平躺在铁栅栏上燃烧,加热楼上的铁水,煤炭烧过后翻翻铁栅栏,炭渣就掉进了底层的除渣室,铁栅栏放平,又能从斜向下45度的进煤道向它上面添加煤炭。
接下来,李啸设计了一个支架,安放在炒铁炉的正中央上方,支架下面安插着有三根熟铁棍子斜斜地伸向炉床,外面使用绞盘推用,有三个把柄向外伸出,可以由三个壮汉离着一段距离共同推动炒铁,这样改进后,虽然仍是人力推动,但可以有效维护工匠的身体健康,也可以使炒铁更有效率。
接下来李啸开始了共析坩埚的制作。这是制造上好钢材的关键步骤。
其实坩埚炼钢铁早在汉代就有了,在宋代达到一个高峰,明代少数地方亦有,称为方炉,只不这种古代的方炉,只能炼铁,不能炼钢。
李啸找来曾做过瓷器的廖全禄,给他画了一张草图,让他用做瓷器的方法,先把粘土粉碎加水过筛成细泥,再加入象石灰,炭粉之类用来进一步除渣增碳的配料,混合均匀后,再像塑瓷胎那样在飞速旋转的木盘上手工成型,最后放到专门的高温窑中烧制十个小时,坩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