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黑云满空,四处一片漆黑,夜风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
仙女峰关卡之上,挂着两只被风吹得呀呀作响的灯笼,发出苟延残喘般的昏黄光线,映照着两名被安排夜间值守的匪徒那在昏沉的睡意与入骨的寒意的交替侵袭之下痛苦不堪的脸。
“入他娘!这些狗日的一只眼部下,一个个现在都睡得象死猪般了,徒留下我等在这苦熬!”一名匪兵被一阵呼啸而来的冷风吹得直抖索,咬牙切齿的骂道。
“小声点!咱们昨天好不容易才从一只眼的屠刀下逃得性命,这守关苦事,不让我们这些开碑手余部来做,还能有谁。”另一名匪兵叹息着回答。
“唉,他娘的,老子来这马耆山,真是倒了大霉。”先前的匪兵狠狠地砸了一拳在关卡上的堞垛上,两个匪兵不觉陷入了沉默,两人裹紧了衣服蹲坐于地,不一会儿,便沉沉欲睡。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匪兵想要打个盹这样的小小梦想,很快被山下传来的隆隆战鼓声彻底粉碎。
他们从迷朦中惊醒,连忙向下张望,立刻就见到山下已是火把如林,那些白天败退回去的盾兵又排了两排,呐喊着向山上攻了上来。!
不用他们叫唤,关卡内立刻也点起了许多火把,在关内沉睡的其他的匪徒立刻衣衫不整各持刀剑冲上关卡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仙女峰关卡的最高守卫官剁脑壳。
“他娘的,怎么回事,官军要夜攻吗?”剁脑壳厉声向那两名守关匪兵怒吼道。
“好,好象是。”两名匪兵惊疑莫名,含糊答道。
“入他娘!等他们冲过来,再象下午一般放滚木擂石,压死这些不知死活的明军!”剁脑壳狠狠地咬牙说道。
众匪徒紧张而小声地议论着,同时死盯着那向自已慢慢攻来的盾兵战阵。
突然,让所有守关匪徒都没想到的是,山下突然火把全灭,鼓声全无,盾兵的呐喊声也丝毫无闻,天地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寂静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有如从未发生一般。
匪徒们面面相觑,他们都糊涂了。
这算怎么回事,怎么明军不攻上来了?
几个匪徒伸长脖子向山下张望,只是,除了能看到一片漆黑外,什么也看不见。
“妈的,明军搞什么鬼?”的匪徒惊疑不定互相窃窃私语。
众多匪徒打着呵欠又守了一阵,下面始终没动静。
“罢了,你们两个继续在此好生守着,我们先下去了。”剁脑壳揉着发红的眼睛,对那两名匪徒作了安排,随后便带着其他匪徒退下关去,继续睡觉。
仅仅只过了不足半个时辰,该死的明军战鼓声又隆隆响起,两名刚迷糊打盹的匪徒惊骇下望,又见山下火光如林,如刚才一样,一排盾兵呐喊着准备攻上来。
剁脑壳等匪徒闻声又急忙冲上关卡上来。
他大声喊叫着指挥其他匪徒准备滚木擂石,正忙碌着,山下的战鼓与火把却又神秘地同时消失了。
“我入他娘!明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剁脑壳心下迷惑而气恼。
“莫非,这是明军的疑兵之计?”旁边的一名匪徒摸着脑袋说道。
他这句话,让剁脑壳想起戏文里所唱的那出《诸葛亮汉水退曹兵》,诸葛亮在汉水边,夜夜擂鼓吹号搞疑兵之计,让曹操的军队无法安睡,最终只得退兵。
剁脑壳冷笑了一声,这些明军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想让我等睡不好觉就从关卡退走,实在好笑。
他叮嘱那两名匪徒道:“好生监视,明军有任何异动,便来向我禀告。”
两守关匪徒连声诺诺。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明军这样的敲战鼓,燃火把,盾兵进攻的把戏又搞了四次,起先两次剁脑壳还忍着睡意上关卡查看,后面两次便没来了,只是让手下打着火把去关卡上看明军动静。
剁脑壳要偷懒,底下的匪徒何尝不会,后面来查看的匪徒,也是越来越少,第一次还有六名匪徒前来,第二次就仅有三名匪徒来了。
在夜过三更之际,明军的战鼓再一次敲响,火把再一次点燃,盾兵再一次摆出攻击样式。
身心俱疲的两名守关匪徒,只是眯着眼向山下望了望,便又缩在堞垛下继续打迷糊。
他娘的,第七次了,狗日的明军还有完没完,这种把戏,你们自已玩吧,老子不奉陪了。
没有人注意到,关卡的边缘处,攀上来一双强壮力的大手。
此时,踩在张行猛肩上的李啸,双手已牢牢攀附在这近四米高的仙女峰关卡垛砖上。
李啸的夜袭计划,终于成功了!
这就是李啸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此为李啸看到这昏黑夜色时,灵机一动所想出来的好计策。
这个计策的关键在于,在关上匪徒都被山下李啸军的鼓声、火把与盾兵的佯攻战阵所吸引时,身穿夜行黑衣,身持利刃的李啸、张行猛、雷傲三人,却利用一次次的明军点亮的火把的亮光所照出的路径,悄然沿着路边而潜行而上。
他们不敢做得太明显,以免关卡上的匪兵看到踪迹。所以才让李长材指挥山下的明军共分成七次摆出佯攻阵式,在麻痹懈怠匪兵的同时,每一次都利用盾兵点亮的火把光芒前行一小段,最终在第六次时,三人顺利地摸到了仙女峰关卡下。
李啸的麻痹计划很成功,这第七次佯攻时,只有一个揉着惺忪睡眼的匪兵举着一根火把从下面懒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