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杰此话,让李啸不觉一怔,他没想到,自已的慷慨施手,却让上官云杰如此感激,竟愿以百户之位屈尊在自已这个总旗官手里效力。
一旁的李长材急得向他使眼色,意欲李啸快快答应。
李啸沉吟了一下,说道:“李某现在官位还在百户您之下,若要投我,却不折辱了殿下。”
上官云杰起身,拱手致礼,一脸激动的红色:“余现在流浪之身,还敢妄称什么百户。我若去投徐州卫指挥使刘知俊,此人能不能念旧情还是两说。李总旗您豪侠本色,又胸襟开阔,将来必成大事,在下已在白广恩董衡等小人处屈沉太久,现遇明主,安可不投之。”
上官云杰说毕,屈膝便要单腿下跪,李啸慌忙止之。
“云杰兄愿真心投我,李啸求之不得,且随我一同招募流民后,一同回返马耆山!”李啸大笑说道。
上官云杰再度抱拳致礼:“在下唯李总旗之命是从。”
几人又边吃边聊了一阵,结算了酒钱,共五两六钱银子,李啸付帐后,一同出得酒馆。
三人议定,先送郑平去仁心医铺治病,然后李啸、李长材、上官云杰三人直接往东南方向去十方镇招揽流民。
这是李啸最新的决定,因为在莒南县城内,三个人都是人生地不熟,就是招揽了流民也无从甄选。若是去了十方镇,估计李二与老胡二人在这段时间里,都已选好了流民对象,直接过去拉人就成。
几个人先带着郑平到了仁心医铺,李啸询问孙存仁可在内,医铺伙计告诉他,孙大夫现在不舒服,暂不治病。
李啸心下奇怪,刚刚离开之际孙存仁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一旁的李长材倒是一脸思索状,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李长材想对李啸说什么,李啸制止道:“不需多言,我等不必妄自揣度。“随后,李啸向那个伙计挤了一丝笑容,说道:“既如此,我等去别处瞧病也罢。”
几个人离开仁心医铺,又另找了一家医馆安顿了郑平治病。
三人随即打马南下直往十方镇,行到十方镇上,已是下午申时过了。
李啸很顺利地在行会门口找到了李二与老胡,李二与老胡见得李啸,一脸灿烂的笑容有如春天的花朵。
“听闻李总旗已攻杀马耆山匪部,可是要再度招揽流民?”李二率先笑着问道。
李啸心下一惊,歼灭匪部的消息传得确实快,现在连十方镇都知道了,估计到了明天,整个安东卫应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他点了点头,还未说话,一旁的老胡已是笑嘻嘻地从身上掏出一大张纸,递到李啸面前:“总旗大人您请过目,这是我与李二两人统计的合适流民户数,工匠之类的流民亦有分类登写。”
李啸看着这一大张纸上分条分类地详细写明了流民的乡籍、男妇、年纪、家口等资料,而且工匠之类流民还另有注明职业、从业年限等等,心下是大加惊讶。
这李二与老胡都是标准的文盲,如何写得这样一笔好字,又规纳得如此有条理?
仿佛是看出了李啸的疑惑,李二赶紧说道:“这张表格非是我等能制,乃是一位南人秀才所替写而成。”
李啸更加疑惑:“你二人如何会认识这样的秀才?”
老胡叹道:“我与李二两人在沿街找寻合适流民时,此人在一旁摆了个写字摊,一口南音官话好奇来问我等是在做甚,我等便告之李总旗自组义军去马耆山剿匪,欲在此十方镇招揽流民一事说与他听。此人听后,颇为感慨,遂说愿帮我等统计记录。我与李二大喜过望,忙问其姓名乡籍,其人却叹道,萍水相逢之人,些须微忙之事,不必知晓姓名乡籍也罢。只告诉我们知道他是个秀才就行了。”
李啸忙问:“此人现在何处。”
李二右手前指:“今日午时,我等见其人身扛一个大包裹,出西门而去,想必是这几日摆字摊筹了些盘缠,便要归乡了。”
李啸扭头转向李长材与上官云杰,急速说道:“此人步行,想必走不了多远。我等现在去追,应该赶得上。”
上官云杰与李长材连连点头。随后,李啸让李二乘上官云杰的好马,以为向导,在前方开路,李啸与李长材随后策马跟行。
蹄声得得,马奔如飞,约摸行了半个时辰,李二眼尖,遥指前方一个小小的茶铺大喊道:“看,他在那!”
李啸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儒衫,头戴一顶纯阳巾,脸容黑瘦,双目闪烁有神,下颏处长着一绺稀疏的短髯的清客模样的人,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张茶桌上自斟自饮。
李啸等人下马行到桌前,李二跑了过去,笑着在那人的肩上重重一拍:“秀才,一人在这饮得好茶。”
那人斜了一眼,见是李二,仰头笑道:“这小地方,如何有得甚好茶。想我家乡福建,铁观音、大红袍、武夷岩茶,福鼎绿雪,皆是天下名茶,只可惜在此地是再难饮到。”
“原来先生是福建人。”李啸忙接过话来,大笑着在秀才一旁坐下。
秀才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李啸一向未得机缘与先生一会,现在此处得逢先生,却是难得。”李啸笑意盈盈地对着秀才说道。
秀才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李二赶紧说道:“秀才,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自组义军剿灭匪贼的总旗大人李啸。”
那秀才听得此言,脸上立现郑重之色,忙起身拱手向李